“你，不信我老闆的投資眼光？”

齊遊覺得天都塌了！

“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老闆多牛逼？！”

孫煜津松了一口氣，“再牛逼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就當我有備無患呗。”

他輕松道：“你想啊，我不懂理财，又不會開車，平時沒什麼必要不是在家裡畫畫，就是在畫廊畫畫，出門也都有你們，又沒什麼開銷。”

“與其買一堆根本不需要的東西，還不如把錢存銀行安全，最起碼還能拿不少利息呢！”

齊遊想想也是，孫煜津确實是他見過最宅的人。

“唉，算了，不買車就不買車吧。”他道，“以後想去哪兒吱一聲，兄弟帶你去。”

孫煜津笑着道聲謝，“今天我就不去了，回頭你來找我，我請你下館子。”

然後又問：“那個畫我已經畫好了，剛才發聞小野手機上了，他怎麼沒回我？”

“這麼早就睡了？”

齊遊想了想，道：“估計去床上盯遲鳴吃飯呢吧？”

他大咧咧道，“沒事，我現在過去提醒老闆一下，讓他早點回你。”

“诶不用。”

電話那邊聲音斷了一下，似乎信号出了問題，齊遊正要問，就聽見孫煜津的聲音隔着電流傳來。

“那個，讓他們好好吃飯吧，我這不着急，吃完飯如果他出來，你就讓他給我回一下，不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不出來就算了，等他……們睡醒吧。”

這斷斷續續的聲音着實聽着難受，齊遊皺着眉道，“不買車就算了，你好歹換個手機呢？”

“澡巾同志，你那手機已經老到壞了都沒地修的程度了。”

他懇切道，“真的，換個吧，一個手機真沒多少錢。”

不等孫煜津回答，他直接道，“不然我還是送一個吧，整天小氣吧啦的。”

不管孫煜津願不願意，他一錘定音。

“明天等着吧，我接你來吃飯，順便帶個新手機給你。”

挂了電話，孫煜津翻來覆去，仔仔細細描摹着手裡早已磨掉漆的老舊手機，在安靜的畫廊裡慢慢垂下眼皮。

“阿野，你是壞事做多死了嗎？”

“今天又有人說我小氣，你特麼才最小氣。”

“這麼多年，就送過我一個破手機。”

“真是活該被人占了身體，人家多大方啊！”

“沒見幾面一出手就送我一個黃金地段的畫廊，還給我錢，給我資源，給我介紹世界一流的大畫家當老師……”

“人家比你好，比你聰明，比你性格好，也比你有情有義。”

“你特麼到底死哪去了？”

“你特麼該不會跑到人家那聞野身上了吧？”

“光看人家這派頭就知道肯定不會出生在普通人家，你撿大便宜了知道嗎？”

“到了那兒，你可老老實實的，千萬别再想些有的沒的，把人家好好的家庭給弄散了，回頭受罪的還是你。”

“到時候，誰還能像我這樣給你存錢啊？”

……

“你難道以為我是為了錢？”

某個燈火闌珊的高級住宅區，雲姝唰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拽過沙發上的外套就要走。

可人走到玄關，終究還是抗不過内心的酸澀，哪怕再倔強地咬着下唇，眼淚還是沒出息掉落下來。

無聲，卻墜着心痛。

她停住腳步，抹掉眼淚，又走回秦骁身邊，蹲在地上，張開雙臂擁住了他。

“骁哥，我不會走的。”

帶着滿臉淚痕，她偏頭親了親秦骁，聲音溫柔卻堅毅。

“我們已經錯過太久了。”

她含着眼淚近距離看着他，說：“隻要我選擇留下，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我走，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她的眼神太過溫情，溫情到幾乎勾出了本就在強壓情緒的秦骁内心深處全部的脆弱。

他微微彎腰，攔腰将雲姝穩穩抱起，緊跟着緊緊箍進自己寬闊的胸膛裡。

在外堅強到幾乎無所不能，在别人口中強大到輕易呼風喚雨的男人，此刻卻把臉埋進一個纖瘦女人的肩窩裡。

泣不成聲。

“小雲兒，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啊！”

他奮力壓着哭聲，斷斷續續訴說着過去那麼多年層層疊疊壓住他的煎熬。

“為什麼我不能發現的更早一點？”

他梗着喉嚨，絮絮道：“從小，我媽就一直告訴我，團子是我爸出軌，在外面和一個賤女人生的。”

“所以團子剛到秦家的時候，我幹了很多很多錯事，我每天欺負他。”

回憶起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至今都是秦骁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悔恨。

“小時候我恨他媽媽下賤，不要臉地插足别人的家庭，當小三還生孩子，還把孩子光明正大送我家！”

“所以那時候我讨厭他。”

他小聲哭着，“你知道嗎？那年他才不到六歲，瘦瘦小小一團窩在牆角，而我已經十一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