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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File11.雲谲波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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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洲,墨西哥。

瘦小的男孩兒正在逃跑。在這座千瘡百孔的邊境城鎮裡,槍聲已經連續響了好多天。緊閉的門窗下,人們悄悄議論着,一直盤踞這片土地多年的“塔莫安”要倒台了。然而“塔莫安”倒台了又怎麼樣?走了舊的,再來了新的,一切都沒什麼根本上的改變,日子總還是要恢複“平常”的,在這裡生存的人們早已習慣,因為城鎮的生存和發展本身甚至都依賴着那些罪惡集團的庇護。這片土地與他們都被标好了權屬的烙印,什麼時候舊的烙印消了,就烙上新的一個。

有些人尚可選擇“Plata O Plomo?”,而更多普通人沒得選,他們的日子總是要過,和那些人作對又沒有好處,在指望不上被蛀空的上層的時候,即使是來自惡魔的恩賜也要感恩戴德,至少——那樣姑且可以“正常”地活着,隻要運氣不要太差。

人們努力地活在當下,雖然活着也似乎看不到什麼希望,而死之一字在這裡又是如此微末而輕忽。在卡特爾的陰影下,生命并不比種植農戶田裡的一片古柯葉更有價值。

即使如此,現在的男孩還不甘心就此結束。那些家夥們正忙着互相厮殺,這給了他逃離的機會。雖然身材單薄,但男孩手腳靈活,飛快地穿梭在一片狼藉的街巷中。

因為連日的槍戰,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而那些能被當做藏身之處的地方,同樣被那些正在激戰的家夥們了如指掌。男孩蜷縮在酒館門口一輛小貨車的陰影裡,渾身顫抖着等待時機。這并不容易,因為出鎮的道路如今都有武裝看守,他必須熬到“交火時間”結束,才能想辦法找機會出城。

為了保持“領地”的正常運轉,集團間的火并一般是有時間段的,但最近的争鬥似乎尤為激烈,這個時間也越拖越長。男孩緊緊握着一把匕首——那是他唯一的防身之物,屏息凝氣地等待。

就在此時,貨車停靠的酒館那邊傳來了輕輕的玻璃敲擊聲。

男孩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舉起匕首警惕地回望。現在是白天,酒館本來也不營業,玻璃門上挂着鎖,窗扇後也放着簾子。但眼下簾子被掀起了一小角,一隻手剛剛正是在這裡叩了叩玻璃。大概是看到男孩防備的表情,簾子掀高了一點,露出半張年輕男人的面孔。

“進來吧,小鬼,我給你開窗。”男人用口型說。

男孩猶豫了兩三秒後,逼近的槍聲讓他行動了起來。他飛快地起身靠近,手腳利落地攀上窗台,而屋裡的男人迅速拉開了窗戶,把男孩拽進了室内然後立刻再次落鎖。

一進到屋裡男孩馬上四下掃視一圈後選了一個隐蔽的角落縮起來,感激但依然保持警覺地向剛才搭了把手的男人道謝。未開業的酒館裡令人意外地聚集了好幾個人,放男孩進來的那個人挑了挑眉,向他搭話了。

“嘿,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盧西奧。”

男孩——盧西奧小聲回答。他不安地的打量着對方,那是位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的青年,梳着背頭,長發紮在腦後,眼神銳利,膚色和五官輪廓看起來帶有原住民血統。大大咧咧敞開的襯衫領子裡,銀色的玫瑰經念珠在褐色的皮膚上閃閃發光。

“我就不問你為什麼逃了,嘛,反正和外面那些瘋子有關,對吧?”

“……是的,先生。”

“羅薩,我姓羅薩。好了,小鬼,既然把你放進來,你就可以放心在這裡待着,别那麼緊張,吃點東西。”男人把自己面前盛着墨西哥卷餅的盤子遞過來,“這裡是安全的,要真打上來還有那些家夥頂着呢。”他漫不經心地朝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盧西奧漲紅着臉接過盤子,他的肚子确實咕噜噜作響。不過在解決饑餓問題之前他還是謹慎地順着羅薩示意的方向悄悄張望。

他是個有眼力見的孩子,酒館裡雖然有不少人,但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撥。但無論是哪撥人,都顯而易見地武裝着,即使有的人沒有把槍直接拿在手裡,也可以觀察到後腰衣服的凸起。

“喂,自作主張把來曆不明的小鬼放進來的可是你那邊,萬一是個惹麻煩的燙手山芋怎麼辦?”有人發出不滿的聲音。

“大發慈悲沒有把你們賣出去賺一筆的也是我這邊。”羅薩冷笑了一聲,機關槍一樣反唇相譏,“不需要我提醒你們佩德羅·科爾特斯·米克特蘭有多痛恨美國佬吧?尤其是美國條子?把你們賣了我就再也不用像這樣辛辛苦苦跨國跑業務了,多劃算的買賣啊,所以先生們,在我的耐心告罄前我建議你們還是安分一點兒,這樣對我們都好。”

“你——”對方還想再争辯幾句,但吧台一側坐着的一位青年舉起手阻止了他,微微搖頭。

那是一位高瘦的、穿着飛行員夾克的長發青年,針織帽下垂落的黑色長直發比羅薩的更長,直達腰部,從盧西奧的角度隻能看到他清癯鋒棱的側臉和室内昏暗光線下依然顯得冷而亮的綠眼睛。

“都像這位一樣識時務多好。”羅薩聳聳肩,向吧台打招呼,“好了,利卡多大哥,麻煩給這位年輕人一杯酒,算我請的——你喝什麼?”

“……威士忌,蘇格蘭或者波本,謝謝。”戴針織帽的長發青年淡然回應。

羅薩似乎感到有趣地多看了他幾眼。

“你這樣子倒讓我想起一個家夥來,你們要是認識的話,大概會很投緣吧……說起來也巧,那家夥現在也當着警察呢,”

長發青年沒有回答,不過羅薩基本上也是在自言自語,他很快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邊噤聲不語默默觀察的盧西奧身上。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邊的……”羅薩抓了抓頭發,歎了口氣,從上衣内袋裡抽出一張照片。

“看看這個,小鬼,你見過照片上的孩子們嗎?”

盧西奧疑惑地接過照片,那上面是一對年約五六歲的、非常可愛的小孩子,兩個人都是金發綠眼雪膚,穿着同款的童裝,似乎是雙胞胎。

“……沒見過,非常抱歉,羅薩先生。”

“沒關系,我猜也是。”羅薩顯然已經經曆過很多次類似的情況,并未顯得氣餒。

“……那是被綁架的孩子嗎?”盧西奧怯怯地問,在這裡,如果是這樣漂亮年幼的孩子失蹤……

“嗯……那倒不算?”羅薩看起來沒有過多解釋的打算,盧西奧默默還回了照片。

“你之後怎麼辦?”羅薩問他,“等交火結束我會把那邊的家夥們送出去,你要一起走嗎?有能去的地方嗎?”

“……”男孩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他能去哪兒呢?他這樣逃走,是最嚴重的背叛行為,是絕不可能回家去的,可他還能去哪兒呢?像他這樣身無分文的小孩子,在這片土地上還能有什麼更好的去處?

男孩的眼睛裡開始露出一種倉皇,他逃了出去,卻發現自己無處容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淚水忽然從眼眶滾落,男孩惶惶然地捂住了臉。“我隻是不想……不想殺人,也不想被殺。我後悔去那裡了……不該聽朋友的話一起去塔莫安的,我害怕訓練場,我不想成為……Sicario.”

那個詞出現的時候酒館裡陷入短暫的寂靜。FBI中有人忍不住恨恨低咒了一聲。

這邊的卡特爾喜歡招募小孩子,将他們培養訓練成職業的殺手,成為自己手中最鋒利的刀,那就是所謂的“Sicario”(刺客)。那些黑布蒙面的年輕人手裡端着沖鋒槍,為上面的人們站崗放哨或出生入死。

所謂的刺殺在這裡也并不需要多麼缜密的陰謀:騎着摩托車向目标的汽車掃射,踹開房門進行火力覆蓋,或者衆目睽睽之下的狙擊。在失去了秩序——或者卡特爾本身就成為了新秩序的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簡單粗暴。

而這些少年殺手的下場隻有兩個,要麼年紀輕輕就蹲上一輩子監牢,要麼死——輕松點就是死在與敵對幫派或者軍警的交火中,最痛苦的無疑是落入敵對者手中被慘無人道地殘酷折磨處刑。

對于他們中的大多數而言,活着進監獄并安全地服刑也是一種奢望。可即使如此,仍有不計其數的青少年投身于此——為了傭金,為了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短暫享受時光。

褐膚馬尾的青年靜靜看着盧西奧,忽然蹲下了身。

“喂,我問你。先不論可能性與否——”

“你,想要做什麼?想成為怎樣的人?”

盧西奧呆呆地擡頭望着他,忘記了流淚。

“我……我想上學,讀書、識字……”

“如果……如果我能成為有學識的人……是不是就能不再這樣活着了呢?”

這并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但在場的成年人都選擇默不作聲。

羅薩慢慢擰起眉頭,伸手揉了揉男孩的發頂。

“不錯嘛,小鬼。既然你無處可去,那就到我們這兒來如何?雖然是另一個國家……但至少,你想上學,想‘普通’地生活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男孩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

“安利奎(Enrique),出國一趟結果你又撿小孩回去啊?”調好了酒的年長男子利卡多笑着打趣。

“不然呢?指望那些美國佬?他們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回頭路易又得念叨你心軟。”

“天天想着辦學校的他自己又好到哪去了——啊,這不是巧了,路易的短信。”

安利奎·羅薩掏出剛剛振動了的手機低頭翻看消息,掃了幾行後他的視線忽然凝固了。随後,一個令人膽寒的血腥微笑浮現在褐膚馬尾青年的嘴角。

“啊哈……是‘那家夥’的聯絡來了,我們追着的那隻烏鴉,好像飛到大洋的那一頭去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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