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拱手回禮,亦笑道:“路上耽擱了點兒時間,讓各位大人久等了,還請諸位莫怪。”
許順回道:“今早就收到了吳指揮使的命令,要我哪兒都不要去,就在這兒等着迎接秦大人。吳指揮使說了,他今日入宮面聖,估計得酉時之後才能回來。讓我們在雲逸樓開上一桌,給咱們的新同知大人接個風。”
秦時安身姿挺拔,語氣不谄媚不傲慢,隻帶了些許客氣對許順及身後幾位道:“吳大人費心了,各位同僚費心了。”
“請!”許順側身舉臂,衆人讓出道來,秦時安同樣一聲“請”,與許順一同進入了鎮撫司。
酉時一到,便有指揮佥事回來告知指揮使吳大人已經出宮,讓大夥直接去雲逸樓候着。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雲逸樓先行安排,然一直到戌時都快過了,也未見吳指揮使的身影。
天色漸沉,許順喊來的幾個官妓是東苑的瓊瑤樓姑娘,幾人輪着彈了好一會兒,突聽得外面下起了密實的小雨。
許順倒是不冷場,将在場的數十位身居官職的錦衣衛都介紹了一遍,又談論了些許近日在辦的事情。
一直到雨霧朦胧,四周水汽彌漫,整個雲逸樓仿佛真的落于雲端,才聽得門外腳步聲起,許順立刻起身道:“來了!”
秦時安随許順一同走出雅間,見一身形健碩的男人身着蟒服,從走廊大步走來。身後一人躬垂着身子,正在收傘。
其後數人,腳步整齊,整齊劃一,空氣中滿是铿锵有力的回響。
待吳指揮使走近了,許順躬身道:“大人辛苦,我和秦同知還在擔心這雨太大,擾了大人的心情。”
指揮使吳學恭負手而立,健碩的身形讓他肩膀寬厚,胸肌發達。
他比秦時安矮了些許,隻得仰着下巴将秦時安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有了新同僚,大喜事兒,這點兒雨算什麼。”
秦時安躬身行禮:“卑職秦時安見過指揮使。初來乍到,諸多事務尚不熟悉,今後聽令于指揮使,還望指揮使不吝賜教,也請各位同僚多加指點。”
吳學恭回眸看了一眼身後各人的表情,又道:“雖是第一次見面,但秦同知的大名早已傳遍京城,足智多謀,勇者無畏,聖上對你的評價可是極高的。既到了鎮撫司,自當相互扶持,盡力為聖上分憂。”
“是。”秦時安再次躬身行禮,“卑職定當盡心盡力。”
吳學恭擡了擡手,示意大家不要在門外站着。于是,衆人魚貫入内,紛紛舉杯共慶,暢快飲酒。
春雨連着下了好幾日,宋通政使的馬車再一次出現在了凝香苑。這一次,她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從後門溜進了宋通政使府上的馬車。
她不知道秦時安有沒有派人監視自己,但這條路她不得不走。
馬車在雨中行駛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停下來,立刻有婆子扶着她下了馬車,一路撐傘進了後院。
宋通政使站在門外,像是松了一口氣般:“今日若再請不動你,我就隻有回家耕田了。”
幽蘭屈膝行禮:“宋大人說笑了,幽蘭隻是身子不适而已,給大人添麻煩了。”
宋通政使擺了擺手,又敲了敲門,示意幽蘭自己進去。
幽蘭懷抱琵琶,剛進屋關上門,就被人一把抱住,耳邊氣息漸濃:“身子好些了?”
“驸馬,您……您先讓我把琵琶放下來。”幽蘭柔聲低語。
林蕭這才松開了手,将她的琵琶一把拿過去,另一隻手牽着她走進屋内,領她坐下,将她的臉捧在掌心之中,蹙眉道:“瘦了?”
幽蘭搖搖頭,抿嘴笑道:“隻是走得太急了些,沒有好好上妝,讓驸馬瞧見了我這般模樣。”
林蕭将她抱入懷中,咬着牙輕聲道:“别叫我驸馬,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叫你驸馬,那叫什麼?”幽蘭一雙眸子清澈見底,一臉天真地問。
“叫我林哥哥,蕭哥哥都行。”
幽蘭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滞,卻很快又道:“我不要,我叫您林大人。”
“為什麼不肯叫哥哥?”林蕭看着她,蹙眉問道。
“因為苑裡的幾個姐姐就喜歡叫自己的客人為哥哥,我聽得多了,就覺得哥哥這個稱呼都變了味兒了。要是叫你林大人,您在幽蘭心裡,就是永遠獨一無二的那個。”
林蕭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好,随你叫什麼都好。”
他的手緊緊環住幽蘭的腰肢,頭埋在她的柔軟處,那灼熱的氣息隔着厚實的衣衫熨燙着幽蘭的心口。
幽蘭強忍着用手撐起林蕭的頭,眼中含情脈脈又帶了些許淚光道:“林大人,幽蘭還未破身,這身子想給大人。可是,柳媽媽那邊已經看好了客人……”
林蕭眼裡是難以掩飾的震驚和喜悅,語無倫次道:“你……我……沒事兒……我想辦法,我替你想辦法。幽蘭,我的幽蘭……”
林蕭将幽蘭緊緊抱在懷中,親吻着她粉嫩的唇道:“我一定會得到一個最完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