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未到垭江府地界,便被災民攔在了路上,上前哄搶。
秦時安趕到時,雙方已經扭打成一片,幾個官吏被打得頭破血流,氣得用劍指着那群災民道:“早知你們垭江府的人如此野蠻,我們就不該給你們送什麼東西過來,餓死你們最好!”
這句話激起災民怒意,他們拿着鐵鍬和斧頭,開始拼命敲打和砍砸馬車上的貨物。
“住手!”秦時安厲聲呵斥道,胡不思拔出随身的匕首,一把将帶頭的災民耳朵削掉半邊。
聽見慘叫聲,那些災民才紛紛住了手,看着眼前眼神冷冽,周身怒氣的秦時安,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
那帶頭的災民捂着耳朵喊道:“殺人啦!官兵殺人啦!”
胡不思作勢就要去提他另一隻耳朵,吓得他坐在地上,雙腳連連蹬着後退。
秦時安看向那群官吏,開口問:“誰是負責的?”
一名頭上還在冒血的官吏走了過來,向秦時安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通蔺府知事葛科文,不知大人是……”
“錦衣衛指揮使,秦時安。”
葛科文立刻道:“下官見過秦指揮使。”
秦時安見他額頭上還在流血,便對胡不思道:“先帶葛知事去處理傷口,将這幾個帶頭鬧事的災民給我扣押起來……”
話音未落,葛科文卻道:“謝秦指揮使,隻是我們路上既遇到了劫匪,我手下的人又都身受重傷,自然不敢再繼續前行。這批物資,我們也不能丢給這些劫匪,需原路返回通蔺府。還請秦指揮使見諒。”
說罷,葛科文便要指揮身後的幾位官吏調轉馬車。
秦時安憋着火,那本坐在地上的災民見到車上的東西要被帶走,立刻坐起來道:“憑什麼要走!你們不準走!”
“對啊,我們家裡還有孩子,都快要餓死了啊!”
馬上就要得到的糧食和取暖的東西要被帶走,越來越多的災民圍了過來,攔住馬車不讓走。
葛科文拔刀,滿臉怒意,額頭上的血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誰要敢上前,就别怪我把你們當劫匪處置了!”
“我們不是劫匪!我們要糧食,我們要被褥,我們要炭火,我們要活命!”
一石激起千層浪,衆災民紛紛道:“對,我們要活命!”
胡不思厲聲道:“上前搶奪,就是劫匪!誰都不準動!”
可這句話已經徹底淹沒在了衆人的那句“我們要活命”之中。
胡不思見人群激憤,隻好退到秦時安身邊護着他,對葛科文道:“要不,你們現在還是先别管這些物質了吧。”
“不行。”
秦時安和葛科文同時出聲。
葛科文看了秦時安一眼,聽秦時安道:“隻要開了這個頭,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搶奪物資。”
說完,秦時安又對胡不思道:“你立刻去找丁知府,讓他派人過來把這些鬧事的人鎮壓住!”
胡不思不敢耽擱,卻又擔心秦時安道:“那大人……”
“趕緊去!”秦時安道。
見胡不思朝府衙跑去,災民中有人喊道:“他們搬救兵去了,我們趕快搶啊!”
秦時安拔出腰間的長劍,對着那些災民的腳踝處刺去,确保隻讓他們失去反抗的力氣又不至于喪命。
然而在那些哄搶物資的災民眼中,秦時安的劍便是奪命的武器,招招緻命。
人群中,那個被割掉耳朵的人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咬着牙沖開人群,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秦時安的後背。
刀身沒入秦時安的後脊,鮮血噴湧而出。
“秦大人!”葛科文瞪大了眼睛,一劍刺入那災民的胸口。
見有大官受傷,不知生死,帶頭鬧事的家夥被當場刺死,衆災民這才慌了,立刻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走。
葛科文看着秦時安背脊的短刀,不敢随意去拔,隻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丸,塞入秦時安的口中道:“這是止血的藥,大人現在必須靜坐在此處,減少出血量。老六,你趕緊去府衙找大夫過來。”
說罷,葛科文又對一旁的官吏道:“你去車上拿件棉衣,再去取些炭火下來。其他的人都給我把馬車守好了,若再有人來搶奪物資,就把那人屍體丢給他們。”
秦時安失血過多,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過了多久,聽得胡不思焦急的聲音傳來,好似他馬上就要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