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西點頭:“确實有新聞是這樣說的,長期不住的空房子可能會被外人借住。”
森白地道歉并試圖補救:“對不起,沒有考慮到你的想法。如果你不适應的話,可以換個地方。也有正常裝修的房子,不過需要打掃一下。”
森白地冷靜思索,剩餘的幾個去處裡,哪個更适合水西。
尚水西問:“也是你的安全屋嗎?”
森白地答:“是的。”
尚水西歎服:“沒想到你有這麼多安全屋。這就是狡兔三窟嗎?怪不得不需要保镖,有外人還容易暴露。”
森白地:“……”
他抿了口水,放下杯子,起身說道:“那我們走吧。”
尚水西捧着水杯,擡頭一臉茫然地看他:“?”
森白地垂眼:“打掃衛生也需要一點時間。太晚了會耽誤你休息。”
尚水西搖頭:“不用了,今天住這裡就可以了。如果明天覺得不習慣,我再跟你說。”
森白地一怔,轉念一想,點點頭,又坐下了。
“不是你的安全屋嗎?都讓我住遍了也沒事嗎?”尚水西笑道。
森白地望着她的笑顔,低聲道:“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就可以了。”
尚水西:“……?”
尚水西坐正了身子。
天可憐見,她隻是開個玩笑,為什麼森老闆的回答這麼奇怪啊?太奇怪了。但幸好是不讓其他人知道而不是别讓其他人過來不然聽上去更奇怪……
尚水西閉了閉眼,停止紛飛的思緒。
“有吃的嗎?我晚飯還沒吃。”尚水西可憐巴巴地說。
并不是真的要吃晚飯的意思,其實她不吃也沒事。但是吃一點也可以。總之就是聊點兒别的吧,健康的話題,比如晚餐,民以食為天,太健康了這不是。
森白地又一次站起來了:“有的。”
森白地進了廚房。
尚水西在外面轉了一圈。
她走到先前瞥見的床附近,發現這裡也有一個衛生間,但是玻璃門。
尚水西一臉高深莫測地走開了。
最後确認這房子裡确實隻有一張床。别的家具電器倒是一應俱全。
無所事事的尚水西逛回餐廳,将頭探進廚房:“需要幫忙嗎?”
“不用。”森白地頭也沒回。
“真的不用嗎?”尚水西半個身子探進廚房。
森白地想了想,回頭遞了一碟水果給她:“那就拜托你了,請幫忙擺到桌上,然後等我過來。”
“好的,先生。”尚水西雙手接過,鄭重其事地将果盤放到餐桌上。
森白地的廚藝不錯,尚水西大肆誇贊一番後也沒有吃太多。
森白地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将剩餘的食物吃完。
這樣子顯得她好虛僞。
但其實并沒有,她是真心的。
誇獎是真的,食量是正常的。
也不能怪森白地。
晚餐是他做的,好吃;剩菜是他吃的,不浪費。
所以大家都是好人。
所以尚水西心情愉悅。
她起身準備将碗筷送至廚房,森白地制止未果,後以“你之前幫我端盤子了,那麼我也幫你收拾碗筷”為由,同她一起将餐盤搬到廚房,送進洗碗機。
尚水西腹诽:真不知道這點活有什麼好搶的。
見森白地擦桌子,尚水西想起他說過的話,不由得問道:“森老闆,你說沒有保姆也沒有助理,那有鐘點工嗎?”
住酒店可以有客房服務。
但森老闆說不會有外人到這裡來。那或許家政也不能叫。
保密是真保密啊。
沒想到森白地思索片刻後點頭:“可以有。我來。”
尚水西有種微妙的受寵若驚:“這樣算不算報廢了一個‘安全屋’?”
其實她也不用住多久,過兩天事情結束後她就要回劇組了,那時候再打掃也沒事的。
中間幾天也不必要人來清潔,她注意點保持衛生就行了。
隻是走之前可能要清理一下。
離開之前的清理,不想自己動手,不想留下爛攤子,那就叫個鐘點工,就是不知道在森白地那兒算不算“不安全”了。
森白地平靜地說:“不會。你不用叫别人,有需要就叫我,我來就行。”
尚水西以為他有相熟的鐘點工,點了點頭。但她仔細一品,發現不對:“你說的你來,是什麼意思?”
森白地淡定地回答:“我來打掃。”
尚水西:“……”
尚水西:“…………”
尚水西不可思議:“所以這裡也是你收拾出來的嗎?在我問你幫忙之後?”
森白地不知道她在驚訝什麼,點點頭:“是的,太久沒住人了,所以做了一個大掃除。”
尚水西欲言又止。
真的有人喜歡做家務嗎?
還是純粹對隐私和安全的追求?
要知道在當下,絕大部分現代人都習慣讓渡隐私換取方便了。
“辛苦你了。”尚水西對森老闆浪費半天時間沒有工作,去打掃一個她不一定會留宿的住處而感到心情微妙。
“沒有,我自己用也要打掃的。”森白地注意到尚水西的心情變化,語氣放緩。
尚水西聞言,沖他笑了笑。
森白地收拾完畢,看了看尚水西,示意她到戶門邊上。
森白地指給她看:“這裡錄入指紋,需要的話可以把原來的記錄删掉重新錄入。這個是應急鑰匙。這是充電線。這裡可以看在外逗留過的人。如果要出門的話,等明天物業上班,我再過來帶你去錄人臉。”
尚水西驚了一下:“不用删了吧,原來的記錄應該隻有你一個人?”
森白地點頭。
“那就留着吧,沒關系,不然好像鸠占鵲巢啊,到時候我走了你進不來就得叫開鎖師傅了。”尚水西笑道。
森白地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好像剛剛把話說完了似的,隻是垂眼沉默點頭。
錄完指紋,尚水西還有一個問題。她輕聲問道:“所以,你要走了嗎?”
森白地聞言,看向她的眼睛。
尚水西偏了偏頭,但很快就昂首看回去。
森白地注視着尚水西,直到她看回來,才繼續點頭。
尚水西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忽然不說話了?一直點頭?”
氣氛因為尚水西的笑而變得輕松,又因為她的話而變得诙諧——這回輪到森白地偏頭了。
尚水西饒有興緻地欣賞着他的側臉。從發絲,過眉峰,蓋睫毛,落眼眸,經過鼻梁,陷進唇線,滑到下颚,落在脖頸上,繞着喉結轉了半圈,而後重新向上攀岩。
森白地沐在赤裸的目光下,終于開口了:“你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