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西感覺到一絲絲微妙。
一種難以忍受的不快試圖将她蠶食,吞沒,嚼爛。
“我知道啦,你去吧。”她輕松地說。
森白地低頭:“對不起。”
尚水西嘴角勾起:“為什麼要道歉?你不用道歉。”
“因為我沒有達到你的期望。”森白地這樣說。
尚水西愣了愣,放下餐具,平靜道:“你想多了。”
森白地再次道歉:“對不起。”
尚水西戲谑地看了他一眼。
不用她開口,森白地便主動檢讨:“因為我想多了,所以對不起。”
“……”
森白地走後,屋子徹底安靜了下來。
尚水西這時候才有一種完全的滿足感。
她享受在衆人中間成為視覺中心的感覺,但她也會品味這種難得的孤身一人的時刻。
尚水西又開始感謝森白地的意外出差了。
尚水西在這裡住了兩天,幾乎沒怎麼出門,竟有種隐居的感覺,很奇妙。
不過第三天經紀人就提醒她可以去劇組了。
經紀人在電話裡說:“已經解決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來接你過去。”
尚水西:“好哦。”
等經紀人把車開到車庫,尚水西上車時,經紀人忍不住抱怨:“進來好麻煩,在門口被盤問了半天,又要登記又要确認,車庫信号太差了,地圖定位完全沒用了。”
“是這樣的啦,沒有通行證的話,外來車輛自然是要登記的嘛。車庫在地下,信号差也沒辦法。”尚水西習以為常地說道。
經紀人察覺到了這一點:“你對這裡很熟啊,已經像業主一樣了。”
尚水西笑:“哈哈,業主嗎?我不是哦,我是租客,是租客啊。”
經紀人終于找到離開地下室的路了:“租客?那你付房租了嗎?日結還是月結?月租多少錢?”
尚水西沉默了一會兒,答非所問:“……森老闆去國外了。”
經紀人調侃道:“啊,業主不在,所以不用交房租嗎?。”
尚水西有點不高興:“我也說過要交房租的好嗎?不要再提這個了,不想聽。”
原本隻是在開玩笑的經紀人有些意外,沒想到尚水西居然真的提出過這個事。
好想看看森老闆當時的表情。
“你知道這裡房價多少嗎?”經紀人換了個話題。
“多少啊,十萬嗎?”尚水西随口猜道。
經紀人碰到紅燈,緩緩地踩下刹車:“答對了。以前是十萬一平,現在降價了。”
尚水西問:“降了多少?”
經紀人:“現在差不多是九萬一平。”
尚水西若有所思:“你還挺關注。”
她是在經紀人要來找她時才告知的地址。說明經紀人是在來的路上查的資料。
經紀人理直氣壯:“幫你看看你能不能買得起。”
尚水西算了算存款:“有難度,沒必要。”
經紀人:“那沒事。隻要知道買得起就行。買得起就住得起。”
尚水西大吃一驚:“原來你在安慰我嗎?”
經紀人:“……”
尚水西感動道:“天呐,博克,我錯怪你了。”
經紀人:“……總之收心工作了。劇組那邊不要掉鍊子,給他們找事的借口。”
“放心好了。”尚水西在工作上倒是自信滿滿。
要痛苦的隻會是導演,而不是她。
·
經紀人直接将尚水西送去了劇組,助理已經在那邊等她了。
“青青,我好想你。”尚水西張開雙臂。
趙青青感動地撲了上來:“嗚嗚嗚西西姐我也好想你!”
在一旁看着她倆恨海情天的經紀人:“……”
“你們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好,拜拜。”
尚水西連軸轉了數日,等她在這個場地的戲拍完,整個劇組連人帶機挪到了另一塊場地。
是一片樹林,不過中間留了一小塊空地,方便他們發揮。
尚水西穿着長裙在裡頭撲騰了幾天。
“幸好沒踩着裙擺摔跤。”中途休息時,尚水西還有心情同趙青青調笑。
趙青青聲音都變了:“西西姐,你不要動。”
尚水西:“?”
尚水西順着趙青青的目光低頭,看到了裙擺上有一隻張牙舞爪的長蟲。
一條蜈蚣。
“别慌,你去找武師傅借火鉗,借來把它夾走就行。”尚水西鎮定地說。
“好的!”趙青青迅速地跑去找後勤武師傅。
武師傅沒有出借火鉗,而是帶着火鉗匆匆忙忙跟着趙青青回來,隻輕巧地一下,就将蜈蚣取了下來,送進了塑料桶裡。
趙青青一直盯着武師傅将桶蓋擰緊,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這不是沒事了嗎?”尚水西還在笑。
趙青青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嗚嗚叽咕噜……”
“好了好了,不要緊。”尚水西安慰道。
趙青青擦了把臉,一躍而起:“我去提醒他們,補點驅蟲藥。”
現場制片聞訊而來,口頭關懷了幾句。
尚水西應付過去後,讓趙青青去跟武師傅說一聲。
趙青青點頭,去找武師傅。
武師傅聽完要求,撓了撓頭:“啊,可以是可以,不過得換個桶,塑料的不行,等我回去找個玻璃的,不用你買,我那兒有。酒可能得你買一下了,要白酒,度數高一點的,還有藥材,這樣吧,我寫個單子給你吧。”
武師傅豪爽且熱心,表示願意代勞,隻要她們出材料就行。
趙青青十分感激。畢竟她也不想親自上手處理,她害怕。
不知道西西姐為什麼泡藥酒。但想想又挺解氣的,吓人玩意兒物盡其用了。
趙青青細細叮囑:“西西姐,武師傅說了,那個藥酒泡好了以後是外用的,不能内服。”
尚水西應了一聲:“知道了。我不是給自己用的。”
那是要送人嗎?
趙青青有些好奇。
會送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