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槍頓時鋪天落下,隻是效果不如人意。大部分沒命中目标,少部分命中的被野豬身上厚厚的土層和鬃毛給擋住了,對豬群隻造成少量傷害。
标槍沒用,立刻換上帶鐵的長槍和弓箭襲擾。
隻是野豬也不傻,遭到攻擊的一瞬就已經沖了出來,幾頭大的一起,地動山搖。
組成陣勢擋在前頭的士兵直面這沖擊,不由臉色發白,但他們沒有後退,咽了口唾沫,狠狠握住手中的長槍和木盾。
在雙方就要撞在一起,一場可預見的血肉翻飛即将上演的前一刻,張青禾把他們收進了空間,撞上空氣的野豬們繼續一往無前。
人數不多,張青禾可舍不得把他們浪費在這裡,先鍛煉一下就好。
直到不知撞倒多少枯枝灌木的野豬停了下來,張青禾這才又将士兵們放出,近距離投放。
沒反應過來的雙方相遇,大眼瞪小眼後立刻吼着厮殺在一起,野豬沒了可蓄勢的距離,在衆人的圍攻下成了待宰的羔羊。
當然,還是付出了幾人受傷的代價。
結束這場狩獵,時間已是來到下午,也不用下山,張青禾直接帶衆人回返。
小山堆的收獲出現,引得空間裡忙活的人一陣歡呼,士兵們個個好像打了勝仗似的,高昂脖子,榮譽的種子在心中悄然種下。
廚房幫忙的婦人忙開始動手清理,由黃小花領着。出于對這具身體出身的照顧,衆人很有眼色的讓黃小花擔任後廚一把手。
黃小花沒有推辭,既有報答,也有為兒女積攢福德的心思。盡管有些磕絆,但也忙得過來。
“吃肉了!有肉吃了!”
小孩們高興地怎麼也趕不走,解散的士兵有聲有色地宣講自己的勇武,不時吓一吓他們。
“四哥還好吧?”第一時間,張青禾來到簡易的衛生所,裡頭隻有一個大夫坐診,張青禾做主給配了六個學徒,男女各一半,十二三歲年紀,打算将他們培養成護士。
張富武一臉不在意道:“我沒事,要不是他們攔着,我還能戳幾頭。”
話語中滿是少年人的意氣。
對于張青禾,張福武有對神明的尊敬,但也不乏對小妹的親近。
張福武是大伯家的老幺,一大家子裡排行第四,今年十七歲,本來想着過年就幫他成家,隻是趕上災年,就沒了下文。
顯而易見的,他入伍當兵了。
張青禾稱贊道:“四哥果真勇武。”
被凰女小妹誇獎,張富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沒有,就是跟着大家一起。”
張青禾看了圈傷員和圍觀的士兵,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好樣的,沒讓我失望。”
衆人嘴角不覺勾起,這可是來自凰女殿下的認可。
“好好養傷,我還等着你們給大家打出一個太平盛世呢。”
傷員忍痛激動地扯嗓子道:“是。”
慰問完傷員,張青禾叮囑李大夫道:“一定要嚴格執行衛生條例,盡量避免病患傷口感染。”
衛生條例是張青禾根據自己以往常識整理出來的,包括清潔、消毒和通風等方面。
事關士兵生死,張青禾自然早有準備。
不過再多的,比如研發出磺胺、青黴素這些特效藥,她就無能為力了,倒是大蒜素和柳樹皮有點搞頭。
原身記憶裡是有大蒜的。
“是。”被簡單科普過的李大夫連連點頭。
倒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理論,無非是“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等相關概念,有身孕世界的張青禾現身說法,更是令人信服。
再之後,病愈數據會讓它成為真理。
張青禾一點不懷疑它的效果,提燈女神南丁格爾小姐就給出了有力的舉證。
她憑借護理工作把戰後士兵的死亡率從百分四十二下降到了百分之二點二,足足下降了百分之四十點八。
“對護士的培養也要抓緊,不要求他們懂多高深的醫理,隻要會嚴格按照為生條例處理傷口就行。”
“對了,還可以同時培訓傷兵,起碼得知道怎樣救急,也好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李大夫自是一一應下,隻是不免有些發愁。除此之外,他還要出去采藥、炮制藥材,實在是分身乏術。
張青禾自是知道他的為難,但現在人手奇缺,她也沒辦法,隻好安慰道:“萬事開頭難,李大夫您先苦些日子,等以後人手培養出來就輕松了。”
“小老兒自當盡心竭力。”
晚上,大家夥難得吃上了肉,氣氛十分熱烈。
孩子們雀躍地到處跑,婦人們閑坐話家常,漢子們摔跤角力賺吆喝,老人口中吟唱遠古的歌謠。
僅僅幾天,不見從前的麻木與愁苦。
張青禾遠遠地看着這一切,不知怎麼的,眼眶變得濕潤,她擡頭看向天空,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