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的備戰中過得飛快,轉眼就五天過去。
這天,張青禾正忙中抽閑默寫課本,突然一道身影着急忙慌跑過來:“凰女殿下,有緊急軍情。”
“說。”張青禾沉着臉道。
傳令兵道:“伏牛山黑虎寨的打過來了,現在已經到十裡外了。”
從他們攻破落鳳寨前後也有十來天了,這會反應過來,也在預料之中,隻是原本張青禾是計劃自己這邊打過去的。
不過也好,這樣損失更小,就是起不到多少練兵作用了。
張青禾沉吟片刻道:“通知還在幹活的人立刻返回寨裡,不許漏掉一人。”
“是。”傳令兵又急忙離開。
等待衆人聚集期間,張青禾也沒閑着,把寨裡能用的東西都收進空間,同時在易燃處投放幹柴草堆,并安排人看着,等信号點燃。
張青禾打算給敵人來個金蟬脫殼,再來個甕中捉鼈。
三十六計這經久不衰的兵家計謀總結,張青禾又怎麼會落下,隻是記得不全,以前也沒仔細全面地了解,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并不成冊。
有空間在,應用起來更是如魚得水。
等人都到齊後,張青禾便将他們安置到空間裡,留士卒在外準備迎敵。
想要引君入甕,就得做戲做全套,總得抵擋一陣子,不然太假了别人也不傻。
原來寨子裡儲備有不少防守器械,隻不過上次他們根本沒機會用,這次正好便宜她。
準備好沒多久,遠遠的張青禾就看到山下走來的長長隊伍,烏泱泱地一片,好似沒有盡頭。
估摸着怕是有一萬多人,張青禾不由暗自咋舌,她也沒得罪黑虎寨啊,怎麼出動這麼多人,看來一下子是打不死了。
張青禾不知道的是,這支隊伍的主要目标其實并不是她,而且這也不是黑虎寨的主力。
“派人去山上傳話,讓他們乖乖下來受降。”山下隊伍暫做修整,黑虎寨頭領之一,也是這支隊伍統帥的袁魁随意道。
時局動蕩,天災人禍頻發,正是賊匪橫行的好時機。彼時不缺兵源,不懼官府圍剿。
近年來,黑虎寨實力大漲,人數從一千到一萬,再從一萬暴漲到十萬,就人數而言,堪稱一方諸侯了。
所以對于小小的落鳳寨,袁魁根本沒放在眼裡,若非正好路過,他都懶得看一眼,是以連威脅的話都懶得說。
手底下一留有長須,長得賊眉鼠眼的人開口道:“如此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他眼中透着陰狠:“這小小落鳳寨,膽敢拒絕和我們黑虎寨合作,還殺了我們派去的人,實在膽大包天。不若叫弟兄們殺上去,好叫别人知道得罪我們黑虎寨的下場。
見袁魁意動,那人又道:“軍隊初成,拿來振奮軍心再好不過了。”
“好,便由文羽你安排人把寨子拿下。”想了想,袁魁同意了這個方案。
黑虎寨三路大軍向呂州進發,他是其中一路,負責最窮的平陽縣到介昌一帶,是以領軍人數最少,他是不服的,手下的頭目對此也多有怨言。
一開始沒讓攻打落鳳寨,也不是他心善,而是立功心切,懶得在這耽擱時間。
不過方艾說的拿落鳳寨立威也不錯,正好讓弟兄們發洩一下。
字文羽的幕僚方艾動作很快,沒多久就點齊上千人馬。他之所以這般積極,也不全然為了寨中大義,反而私仇更多些。
什麼時候都是,人數一多,就容易派系林立。
黑虎寨雖然是個強盜窩,但裡頭也不乏争權奪利,甚至更加直接殘忍。
他方艾是半道入的夥,在寨裡沒多少話語權。王渠是他看中精心培養的派系精幹,來落鳳寨說和的差事,還是他幫着争取的。
原以為是送上門的功勞,不曾想害了王渠性命。這讓方艾怎麼接受得了,所以才對落鳳寨有這麼大的敵意。
“沖啊!”
“殺!”
方艾沒給寨裡人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打了上去。
張青禾站在險道的關隘前,看敵人一窩蜂沖上來,全然不見什麼章法,也談不上什麼軍容,感覺很是複雜,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仗都是這麼打的嗎?”張青禾看向張荊。
張荊語氣淡淡道:“不過是一群裹挾流民作亂的賊寇罷了,靠的是人多勢衆。隻要有一部精兵抗住他們的前鋒部隊,擊潰他們并不難。”
語氣裡很是看不上這些匪類。
作為曾經的府兵,還份屬将領親軍,張荊确實有傲氣的資格。
果然,張荊的話很快得到應驗,原本氣勢洶洶的賊兵,遭遇平定軍一頓猛烈反擊後,立刻緩了下來,不少賊兵還故意放慢了腳步。
山道狹窄,這處又最是陡峭,賊兵人數雖多,但雙方接觸交戰的人數并不多,平定軍應付起來不難。
且平定軍根本沒打算死守這裡,滾石、擂木之類的守城器械一股腦扔下,着實給了賊兵們一個迎頭痛擊。
不時地,就有賊兵被打落山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方軍師,怎麼辦?要不還是再多叫些兄弟上來?”戰事遇挫,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這也不怪他們,他們大多是混口飯吃的流民,投靠黑虎寨以來,也沒怎麼打過仗,确切地說,是沒怎麼打過硬仗,也沒見識過。
雖然這世道亂了有些年頭,但大的正規的戰事實則不多,諸多勢力也都還在蓄勢和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