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心情很壞，懶得再提昨晚，自己轉去小房間換衣服，才進去就聽到外面傳來夏橙的尖叫。

“……”

蘇可衣服脫了一半，夏橙沖進小房間。

“可可，你怎麼沒告訴我，黎岱的身材這麼好？”

“還有你不是要徹底劃清界限，要離婚，怎麼又滾到一起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想方設法勾引你是不是？”

“男狐狸果然道行很深。”

蘇可把脫掉的睡裙扔她頭上，夏橙才住口，被悶在裙子裡甕聲甕氣：

“可可，你殺人滅口啊。”

“走了。”

蘇可換好衣服匆匆地開門出去。

夏橙在後面追了幾步才趕上。

“生氣了？”

蘇可直到坐上夏橙的車才打非所謂地說：“他在外面真的有個女人。”

夏橙一掌拍在方向盤上：“靠，男人真TMD不是東西，什麼女人？我們現在殺過去？”

“殺過去幹嘛？”蘇可幽幽地看她，“打草驚蛇？”

“不是……你？”夏橙的後半句話被好友冷淡的眼神堵住了。

“無所謂，我隻要快點離婚，其他的事和我沒關系。”

蘇可緊緊貼着椅背，偏頭看着窗外。

夏橙微微歎氣，安慰的話半句也說不出來。

*

蘇可第一次去非凡律所。

很巧的是，律所就在中湖大廈的12樓。

蘇可和跟在曾以和夏橙身後，迎面看見一行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走在中間那位看起來很眼熟。

兩隊人走近，蘇可和柯景山同時停下。

“嫂子？”

“柯醫生？”

能讓柯景山叫嫂子的人不多，陪着柯景山的律所創始人趙律師頓時看向蘇可。

“柯總，這位是？”

蘇可并不想太招搖，尤其是和黎岱離婚這事，不動聲色和柯景山打了個眼色。

柯景山心領神會，介紹說：“一個朋友，蘇小姐。”

趙律師已經在看曾以了，作為律所老大，對下屬律師有絕對的威嚴，曾以避無可避，隻能先敷衍：“趙總，蘇小姐是過來咨詢的。”

柯景山不用猜也知道蘇可來幹什麼，怕她太尴尬，找了個借口拉着趙律師出去。

他走到門口又往身後望了幾眼。

有人躲在蘇可身後，半句話都沒說。

蘇可點了點夏橙，“小心人家讨債。”

夏橙嘴硬：“放馬過來啊，誰怕誰。”

“…… ”

蘇可搖搖頭，跟着曾以進辦公室。

她也沒多寒暄，開門見山：“我昨晚錄了音，你聽聽看。”

接着，黎岱和她的對話立刻被放出來。

曾以仔細聽了一遍，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

夏橙更是目瞪口呆，“我沒聽錯？三十億？”

“沒聽錯，這還是打折的。”蘇可嘲諷地上揚嘴角，“華宇地産當年的窟窿确實很大，我對金融不太懂，至今不知道黎岱怎麼憑一己之力搞定那些債務的，他沒入駐華宇地産時，華宇已經瀕臨破産了，蘇家的别墅每天都圍着好些人來要錢，蘇立明夫婦被圍着家裡快要把庫存都吃完了，所以我才去找黎岱。”

“現在看來是黎岱拿了自己的錢去填窟窿，最後還給華宇引入了新資本，不隻是重組了債務，還把這個企業盤活了。”

辦公室内靜悄悄地。

曾以也有些懵，豪門婚姻之間還存在這種婚前買賣協議，她也是第一次聽到。

她捋了捋現在的這個情況，總結說：“現在你老公的訴求是這個三十億，那個協議，你知道是怎麼簽的嗎？”

“不知道。”蘇可聳聳肩，“我從來不知道有這個協議的存在。”

“讓我好好想想，法律并不支持用婚姻索取财物，高額彩禮要在自願的基礎上，你老公簽的這個彩禮協議就很難評判，我要看到這個協議具體細則是什麼，我擔心的是他和你養父母以别的形式達成了資本協議，如果再陰謀論一點，這個協議上如果還有你的簽字，你要離婚就會背負巨額債務，還有一點，離婚訴訟中确實有返還彩禮的案例，大都和女人在婚姻存續期内索取過多财物有關，你有這種情況嗎？”

蘇可想到蘇家這麼些年的索取，臉色難堪。

“這是黎岱逼迫和拿捏我的方式，我知道，這個協議未必真的存在。”

夏橙感慨，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虧我以前還誇他大方，原來在這裡等着呢？離婚還要還彩禮，他不怕笑掉人大牙啊。”

“我建議你回去找你養父母問清楚。”曾以最後說。

蘇可點頭：“我會的，隻是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要離婚。”

“還有，他威脅說要對付你們……”

“怕什麼，放馬過來吧。”曾以和夏橙異口同聲。

蘇可愣住。

曾以寬慰她：“你老公有錢有勢，可是現在還是法治社會的，他不能一手遮天。”

“你的這個錄音如果真的爆出去，對他的聲譽影響很大的，他不會冒這個險。”

蘇可還是決定先回一趟蘇家，曾以陪着她們等電梯。

“叮”，電梯門開，裡面站着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黎岱和柯景山。

蘇可的腳步釘在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