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味道隻要你發現了,就沒有辦法再忽視。
房妙愛走了進去。
丞相背對着她,讓人琢磨不清他到底叫她過來是為了什麼。
房妙愛往丞相方向走了幾步,她能感覺到随着她邁出的每一步,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都再變得更加濃郁。
她停住了腳,那越發濃郁的味道也停了下來。
丞相聽見身後的聲音,沒有轉過身來,卻道:“你來了。”
這話其實很不和時宜。
昨日之前,房妙愛是丞相親口定下的義女,昨日之後,房妙愛便是皇家的承甯公主了。
天下萬民、文武百官見到了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禮,道一聲“公主千歲”。
可此時,偏偏丞相動也沒動,仿佛房妙愛還是昨日之前他定下的那個義女。
房妙愛應了一聲,但也沒有再繼續往前走,“丞相讓人叫我來,所為何事?”
丞相沒有回答,而是提起了皇後賞來的人,“今天早上皇後送給你的丫鬟和嬷嬷被你支使得團團轉,可是因為她們故意磋磨你?”
皇後主動上趕着送來丫鬟和嬷嬷,尤其是今天早上送來的所謂要教房妙愛禮儀的嬷嬷,就是打着磋磨的意思來的。
房妙愛看出了這層,先發制人将丫鬟和嬷嬷擺弄了,現在她甚至已經想好怎麼将人重新給皇後塞回去了。
匪玉閣内氣氛詭異,丞相特意讓人把房妙愛叫了過來,房妙愛還以為丞相要和她說些什麼,開口怎麼便是問這件事?
甚至還是一種長輩心疼晚輩的口吻。
房妙愛心頭一跳,仔細捋了一遍确認沒有什麼問題,這才開口:“或許她們有這個意思,隻是還未曾動手,我已經将人擺弄走了,勞煩丞相擔心。”
丞相聲音沉甸甸的,他重重的“嗯”了一聲,“那些人我已經給皇後送回去了,就說那些人無緣無故擅闖我的書房。”
丞相書房不是個随随便便的地方,很多國家重要的奏折都要過他的手,有一些就放在書房裡。
擅闖丞相書房這個罪名可不輕,丞相就這麼送回去,皇後被打了個沒臉,短時間怕是也不會往房妙愛這裡伸手了。
房妙愛心中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強了。
公主冊封禮已經在準備着了,她原打算在冊封禮後向皇上謝恩的時候給皇後上上眼藥,順便把皇後的人塞回去。
現在丞相提前做了,倒是讓她省了心,就是奇怪的很。
房妙愛沉默片刻,“多謝丞相。”
她現在丞相背後,看見不丞相的表情,約莫看見丞相輕輕點了一下頭。
“過來,來看看這個……”丞相說着說着,後面話逐漸被吞了,或許根本沒有說。
房妙愛頓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了手絹将口鼻都遮了,手絹斜拽着兩頭系在了腦後,這才往丞相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一個人突然從陰影裡走了出來,遞給房妙愛一雙厚實的手套。
房妙愛被突然出來的人吓了一跳,手都已經摸上了袖子裡的匕首,待仔細一看,卻原來是丞相府的管家,她松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将匕首放了回去。
她将手套接了,穿在了手上,“多謝。”
管家重新退回到了陰影裡,如同和陰影融為一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