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妙愛心想,怪不得之前沒發現這裡竟然還站着一個人。
她去看丞相前面地上的一具又一具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這才恍恍惚惚記起來怪不得剛進院子就聞到了那麼難聞的味道,原來是這些屍體散發出來的。
怪不得。
怪不得讓人沒有根由的心生恐懼,這是對于生命本身的敬畏和對死亡本身的恐懼。
地上的屍體看起來死了很久了,不然也不會腐爛成這個樣子。
房妙愛蹲了下來,她的手隔着厚厚的手套摸上了一具腐爛得屍體。
大概看了一番,心中對屍體情況有了數,她重新站了起來。
房妙愛看向丞相,“這具屍體屬于非正常死亡,生前是個練家子,功夫還不低,身上有多處舊傷,應該是同人打鬥所緻,死前經曆了一場惡戰,較新鮮的傷有很多處,緻命傷隻有一處,在脖頸上。”
她蹲下指着屍體的脖頸處給丞相看,“這種緻命傷非同一般,普通的練家子根本做不到。”
丞相順着她的手看,屍體脖頸處的傷後淺前深,但整個脖頸處傷處形成了一個圈,像是要将這人的頭整個砍下來一樣。
房妙愛脫了手套,在自己脖頸處比劃,“動手的人是自背後來的,兇器從屍體脖頸右側劃過,順着力道在前面脖頸處劃過,飛繞一圈,重新落回了兇手的手裡,這個時候屍體也就死了。”
被繞着脖子割一圈,根本沒有認能活下來。
丞相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對房妙愛的話沒有太多的反應,“你能檢驗出來這些人的身份嗎?”
房妙愛說她試試,但她對于仵作行當了解不深,淺淺做個傷情鑒定可以,更近一步就有些為難了。
她重新帶上了手套,看着地上的屍體,看似是在想從哪裡驗,實際上是在腦海裡使用“百科全書”。
房妙愛按照自己的要求在其中檢索,還真找到一個方法:血痕鑒定法。
是屬于另一個角度對屍體和傷害現場的觀察,她幾乎在瞬間就明白應該如何做了。
房妙愛一個個屍體看過去,原本輕松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最後幾乎到了能夠滴下墨的程度來。
丞相忽得問了一句,“味道太難聞了?”
房妙愛沒有擡頭,“嗯,是。”
味道确實難聞,但房妙愛面色難看卻不是因為這個。
房妙愛站了起來,聲音發悶:“丞相,這些屍體你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屍體上都還帶着土,明顯是從什麼地方挖出來的。
丞相說了一個地名。
倏的,房妙愛猛地擡頭,眼中情緒暴露無遺。
怎麼會是那個地方?
那……附近就是當初她……遭遇劫匪的地方。
怎麼會?
“你受苦了。”丞相聲音依舊是沉甸甸的,好似被錐着千金重的鐵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