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師妹來的真早。”
季淩秋隻是瞥了她一眼,便直接向劍冢陣法節點走去。
“師兄不是讓我酉時一刻來嗎?”
溫陶見他一臉本因如此的表情便有些氣憤。
“所以是留時間讓師妹來時順便先将劍冢的陣法解開。”
季淩秋眯着眼,細細看着溫陶,倒看的溫陶有些發毛。
“你不知道怎麼解開?”兩人同時出聲,皆是面帶驚詫。
“廢話,我當然知道。”
季淩秋高仰着頭,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笑,幾乎是接上句便說了出來。
她本來就不知道劍冢的陣法,謝從青五個徒弟,似乎隻有宋昭和大師兄有這個權限。
怎麼這話在季淩秋口中就變味了。
“不知道?那謝從青真是失職。”
季淩秋輕笑出聲,說完便轉身走向陣法處。
溫陶聞言擡頭一怔,隻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跟上來,我教你,勉勉強強。”
季淩秋走路時,身間的鈴铛一晃一晃的,伴着他有些微弱的聲音,溫陶聽來還有些些許的不真切。
“我是說你勉勉強強。”
聽來好像還有些氣急敗壞。好吧,她沒聽錯,季淩秋說教她解劍冢的陣法。
多學點總沒錯,溫陶隻權衡了一秒便跟了上去。
動作一晃,季淩秋手中立即出現了那隻全體通黑的細小毛筆,但他像是又想起什麼,手指握住又将那隻毛筆收下。
“你用凝霜劍也行。”
他側頭鄭重地向溫陶交代一句,便自背後拔出了天元劍。
天元劍外側沿着劍身泛起一圈藍光,漸漸升起。
……
溫陶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有點記憶,但完整做出來很難吧。
諾大整個陣法僅僅隻開了一個角,正正好夠兩人進去。
于是,溫陶眼睜睜看着季淩秋又閉上了這個角。
“試試。”季淩秋收劍看了溫陶一眼。
“不是還有正事嗎?你還有時間讓我實驗。”
溫陶确實不是很理解,季淩秋讓她來不就是過來布置捉魔氣的陣法的嗎,不做正事真來教她解劍冢陣法。
她還以為季淩秋演示給她看就差不多了,頂多解陣法時動作慢點。
“不耽擱,還有,我說好教會你的,沒那麼小氣。”
季淩秋鳳眼半眯,微微側過頭,看向她的眉眼中似乎還有些氣憤。
“沒有沒有,我感謝季師兄還來不及呢。隻是想着還有重要的事要做而已,派趕不及,聽師兄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她上前幾步,連忙解釋道。
身體貼近,傍晚的涼風一吹,季淩秋身上的鈴铛搖晃,擺起不小的弧度,泠泠作響。
他鼻尖輕聳,伴随着一大股冷氣一同進入胸腔的,是少女身間淡淡的體香。
季淩秋舔舔唇,意識到自己動作的下一秒便後退了幾步,腳步稀碎,還有些慌亂。
“好了,我就站在你身後,劍冢的陣法不難,你再試試。”
他一雙鳳眼亂飄,像是終于給自己找到了個借口,才終于敢擡眼正看溫陶。
溫陶艱難地點了點頭,才緩緩自背後拔劍,她還是第一次見拿本命劍解開陣法的。
手中的凝霜劍緩緩升起,離開她的雙手。
背後季淩秋的目光像是粘黏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的每個動作看仔細。
溫陶小心吞咽下,抿唇緊緊盯着停滞在半空中的凝霜劍。
身後,季淩秋像是終于将目光從她的身上抽離,沒有那股強烈的膠着感。
“哼,怎麼,你害怕,之前在那邊拿着劍指我時也沒這麼猶豫過。”
溫陶正過臉,她似乎聽出了季淩秋有些記仇意味的咬牙切齒。
一股氣性翻湧上來,溫陶緊抿唇瓣,按照腦海中的記憶緩緩依據着天元劍劃過的軌迹,靈力攜帶着凝霜,輕輕重重完美地畫過。
雖然很慢,但最終藍光一閃,陣法打開了一個小角,與原本季淩秋劃開的角度大小一摸一樣。
“嗯,學的果然勉勉強強。”
溫陶回身看着季淩秋,雖然這話說的極為傲慢,但溫陶能聽出來他語氣中夾帶的一絲驕傲,像是多帶了些她如今應有的驕傲一般。
劍冢内的劍氣翻湧,直向面前破開的那一小角湧來。
比劍氣先至的,是翻滾着的強風。
溫陶率先察覺到,她手中凝霜劍起,劍身旋轉,破開襲來的風,逐漸轉起層層靈力抵着劍氣向前進了幾步。
風卷銀鈴響,季淩秋半側身子的鈴铛一同作響,在耳邊吵個不停。
此時,季淩秋大步踏去,一手拔出天元劍,另一手來到溫陶背後便想托着她鑽進劍冢内。
卻不料,身前溫陶向後,右手向後一抓,便抓着他衣衫右側的那卷青紗,帶着他閃了進去。
“快閉陣!”溫陶奮力喊道。
凝霜劍在兩人身前阻擋,立即圍成半球狀的結界護着,直到季淩秋轉身将那段缺角補上才漸漸将其散去。
溫陶輕歎口氣,收回凝霜劍,才緩緩轉身。
“所以,你怎麼沒同我說,單開一個小角會内外靈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