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汐去見佟管家問他關于硯書的事。硯書來太師府佟管家怎麼會不和她說呢?剛才又不是沒遇到,這消息也不是佟管家才得到的。
“佟叔,聽婉意說,一個自稱是我哥哥的人來了?”
對着外人,硯汐從不願承認她還有一個哥哥。
佟管家背對着她,硯汐從側面拍了拍他:“佟叔?”
佟管家緩緩轉過來,露出詭異的笑容:“硯汐你沒有哥哥嗎?怎麼是自稱呢?讓人聽了多傷心啊。”
很奇怪,佟管家怎麼會這樣說話?他對除了淩灀之外的人都是和顔悅色的,從來不會陰陽怪氣。中邪了?
“呵,在想我是怎麼了?我可不是那個普通的凡人。”
佟管家譏笑一聲,面容扭曲變化,變成了另一張臉。硯書。
“硯書?你怎麼在這?”
硯汐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好在四下無人。她可不知道鲛人族還有能變換容貌的法術。
硯書變回自己的臉陰沉的看着她,滿眼厭惡。“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你出來時是怎麼答應母皇的?你說要和意兒一起來凡間,你會好好照顧她,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嗎?”
他不放心婉意一個人在這裡,跟女皇請求到人界來看看。見到婉意,果然她抱着自己哭了好久的委屈,他心都快碎了。心裡恨硯汐果然和他不是一塊長大的,不是一條心都不幫襯一下婉意。
“你别忘了你回家還是意兒提出來的,你住的宮殿也是她讓給你的!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硯書恨她到極點,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硯汐垂眸不語,硯書以為他是說中了,說久了心裡也覺得沒趣。“我會以這個管家的身份潛伏在太師府,你最好别給我耍花樣,否則我饒不了你!”
硯書施展法術,清秀的容貌變成中年模樣,眼裡帶着戾氣離去。
硯汐回到水心亭時淩灀已經回去了,紗帳被拉的嚴嚴實實,皇帝還在裡面。淩灀看到她大步走過去:“你去哪了?我不是叫你就待在這嗎?”
硯汐下意識就要說佟管家前面把她叫走了,想起現在的佟管家是硯書假扮的,她不能暴露身份,随意找了個去方便的借口搪塞過去。好在淩灀也信了,又進了水心亭裡。
他們已經不在下棋了,皇帝興緻怏怏讓硯汐撤去棋盤。硯汐把府内做好的點心端上去,皇帝指了指她對淩灀說:“愛卿,你府裡還有一個比較好看的侍女,叫什麼婉意的……讓她來吧。”
淩灀點頭,讓硯汐去叫。
婉意正在後院角落和扮成佟管家的硯書說笑,硯書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把婉意護在身後警惕的看向來人。
硯汐心裡冷笑,自己又不是水火猛獸。“貴客讓你去伺候。”
婉意欣喜地看向硯書,硯書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去吧。”
硯汐在前頭,婉意開心的一蹦一跳。硯書在後頭盯着,眼裡漆黑一片。
“你什麼時候知道硯書到人界的?”
去水心亭的路上,硯汐問婉意。
“哥哥傳信給我我就知道了,我和哥哥關系好,他告訴我有什麼不對嗎?”
婉意帶着得意和俏皮的語氣對硯汐炫耀。這是她慣用的伎倆——向硯汐炫耀她和硯書從小長大的情分,硯書是你親哥哥又怎樣,他還不是讨厭你。
硯汐抿着嘴忍住心中的煩躁。婉意這招屢試不爽,不得不說确實很管用。硯汐自小沒有朋友,對親人很上心,突然冒出來一個親哥哥,她自然是歡喜的。但這哥哥還不如不要……
皇帝喝着熱茶吃着果子等美人的到來,婉意隔着紗帳,用最溫柔甜美的聲音行禮,“婉意見過大人。”
這聲音都快把皇帝的骨頭柔酥了。咬了一半的果子都沒咽下去,“免禮免禮,進來吧。”
婉意得意的看了眼硯汐走進紗帳。淩灀端坐着目不斜視,婉意又蹲下去給他行禮。
“淩愛卿,這麼大個美人和你說話你都不擡眼看看?當真是我朝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啊。”
皇帝調侃,又想起自己曾給他送過的四個貌美如花的夫人。“朕賜給你的四個……三個夫人怎樣?”
在他叫淩灀愛卿的時候婉意就明白這位是天下之主,心裡也是很震驚的,随之就是狂喜。她本以為這貴客就是個淩灀的同僚而已,尊貴不到哪去,她若是能入了貴客的眼就能把硯汐比下去了。沒想到這位貴客這麼貴啊!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必須要跟随皇帝的心。
淩灀都不知道另外兩個夫人叫什麼,“臣公務繁忙,不曾見她們。”
“此言差矣。正因為公務繁忙愛卿才得休息休息,不然枉費朕對你的一片苦心啊。”
皇帝把桌上的一塊果子遞給婉意,婉意受寵若驚,雙手捧着果子謝恩。
“行了,朕今日在你這待的也夠久了,先回宮了。”
皇帝接過婉意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縮回手時在婉意的手上摸了一把,笑呵呵的大步撩開紗帳。見到硯汐這個長相明媚的清冷美人他心情也變得更好了,回頭看了眼淩灀:“愛卿豔福不淺啊,朕都要羨慕了。”
淩灀明白他意有所指,走下台階送皇帝。
婉意一步步走下台階到硯汐身邊。“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能讓所有人都對你這麼好。”
就因為她那張狐媚子般的臉嗎?
硯汐懶得理她突然發病。婉意咬着牙盯着她,“不過沒關系,現在哥哥來了,看我們誰鬥得過誰。”
一提到硯書,硯汐想起他變成佟管家的樣子,那佟管家去哪了?
她抓住要走的婉意問:“硯書在哪?”
婉意被她抓痛了,嬌聲喊:“你拽痛我了!發什麼瘋啊?”
“我問你他去哪了?”
硯汐的眼睛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把婉意吓了一大跳,整個人愣在那裡不敢動。“在……佟管家屋裡……”
硯汐松開她的手,眼睛變回黑色。
她迷糊了一陣往佟管家住的屋子去。
“她……怎麼會變成那樣?是我看錯了嗎?”
婉意現在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心還在劇烈跳動,按住胸口才平複下去。
硯汐幾乎用上了瞬移術到硯書面前,“佟叔呢?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硯書皺眉,坐在靠窗的小竹床上擡頭看着她,“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态度嗎?”
硯汐此刻十分擔心佟管家,“我問你他人去哪了?”
她的手已經開始凝聚法術,硯書目光下移,笑聲如羽毛一般輕不可聞。“硯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和态度。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質問我?”
雖然是坐着,但他給硯汐的感覺是他是高貴的主子在發落以下犯上的下人。
“你想用法術和我打?你可想好了,我修煉法術比你早。”
看着硯汐手中那弱小的跟螞蟻一般大小的法術他都憋不住笑。就這?
他說的對,自己現在确實打不過他。
硯汐收回法術,緩和了語氣,“佟叔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