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撇撇嘴:“那怎麼辦?總不能放了他吧?”
她轉而興奮地沖沈卓提議:“要不咱們把他也裝箱子裡?反正我們要帶蔬菜和大米的!”
沈卓無奈:“别鬧了,小陶,裝人可比裝貨難多了。”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
陶夭歪着腦袋:“沒有的話那我先去看看箱子夠不夠大哦!”
這是完全沒在聽。
王玄清看着她興沖沖地跑遠,不住搖頭:“這姑娘,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沈卓挑眉:“是麼?她不是一直都這樣麼?”
還怪可愛的。
幾人推着裝滿新鮮食物(還有新鮮人)的闆車跟在大部隊後頭。
準确的說,是沈卓一人。
陶夭百無聊賴地背着手在他後面溜達。
趁着露宿地頭吃搭夥飯的時候,她捧着大大的饅頭盆,溜達到車隊那兒,偷偷撩開了車上一塊蓋布,小嘴張了會兒,就開始往後頭瘋狂招手。
“怎麼了?”沈卓當是出了什麼事,趕緊跑過去。
“你們快來看,居然是運棺材欸!”陶夭原是因看到了熟悉的産品?才激動的。
王玄清湊過來一瞧,雙手抱胸:“這麼大宗的違禁貨物,居然用棺材裝,真是……别出心裁。”
“可能是免檢箱子不夠了吧?”
陶夭将布簾子放下,滿臉不可思議:“這麼多棺材,難道真的沒人檢查?就算是棺材,那麼多,也不至于毫無疑心吧?”
運輸隊的領隊正好走過,聽見陶夭的質疑,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放心吧,這條線走了這麼多年,從沒人敢檢查棺材的。本來我們還擔心最近的棺材供應不上呢,不知道大老闆從哪裡弄來的棺材。”
陶夭一臉狐疑:“如果我們被抓了呢?”
領隊哈哈一笑,神秘地拍了拍胸口:“都打點好了,誰敢動這批貨?”
“哦……”可是她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
“怎麼?”沈卓總是有意無意地關注着陶夭的神色。
“我覺得……那棺材很熟悉?”
“熟悉?莫非你躺過?”王玄清拆台。
“去你的!”陶夭沖二人使眼色。
“再看看去~”
夜深人靜時,陶夭、沈卓和王玄清偷偷摸近其中一輛車。
沈卓憑着對棺材結構的熟悉,輕而易舉地看出了——那就是青州城内他合作過的棺材鋪産出的。
“什麼?你說那是我買來送你們的那些?”
陶夭大為震撼。
“可是你都用他們裝屍體運到義莊去了啊……莫不是……”
她的小手在空中轉了花兒,停在王玄清眼前。
“難不成是你勾結奸商走私?看不出來道長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陶夭憤憤然。
“那你不如說是棺材鋪的老闆勾結奸商更靠譜些。”王玄清翻個白眼。
“你少狡辯了!”陶夭像是發現了什麼明證,小巴掌拍在棺材闆上,仿佛升堂中的青天大老爺。
吓得沈卓趕緊去抓她手。
這姑奶奶是完全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暗訪!暗訪好嘛!
“你說不是你給的,那這是什麼!”陶夭又用另一隻手指指棺材沿上。
“什麼?”王玄清同沈卓異口同聲,湊近去細看。
“我之前在這裡刻過圖案!”陶夭理直氣壯地點點黑漆漆的棺材闆上頭。
“你們看,這就是鐵證!”
二人一看,原是一隻大大的烏龜。
樣子甚至還有些抽象。
“……”王玄清感覺眼皮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回憶師父所教的吐納之法。
出家之人,應修不動心,萬不可因此而生氣!
不氣不氣啊!
道長之所以如此破防,當然是因被陶某人戳中了痛處。
隻是其中彎彎繞繞,不可對外人道也。
“小陶……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沈卓有些看不下去。
“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這般諷刺道長呀。”
“諷刺?”陶夭一臉疑惑。
“人家就是說他像烏龜一樣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啊,這都算諷刺了?”
“……”
“……”
在場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觑。
好吧,是他們不懂現下小姑娘的心思。
“沈卓,要不你打開看看?”陶夭用手肘推推人。
“這……”不好吧?
想是這麼想……但也僅限于想想。
在陶夭的催促下,沈卓很快找到了棺材闆的夾層——裡面果然不止衣冠和祭奠之物,而是别有乾坤。
暗格裡藏着大量鐵礦石和兵器零件。
陶夭盯着那一堆東西,眼睛閃閃發光:“還真是個‘大棺材’!這些鐵礦石和兵器要是轉手賣一賣,估計能得不少錢……”
這是黑心商人的屬性點滿了。
王玄清嘴角一抽,當即拍下陶夭的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錢?想犯法你别連累我們呀!快點放回去!被人發現了,就得我們仨成棺材瓤子了。”
陶夭剛想反駁,沈卓輕輕咳了一聲:“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