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你也不對,這麼精湛的騎術,難道不知道馬屁股摸不得嗎!快,送段公子去療傷,将我們牧場最好的大夫請來!”
青衣少年被踢傷的是側肩,這群惡人卻不由分說捂他的嘴,像綁匪般三下五除二将他制住,熱情的送他“就醫”。
???
光天化日!
手段粗暴到離譜!
青衣少年剛想掙紮,楚辭猝然幽幽道:“诶,好熱鬧。此處牧場主無數,生意遍布諸國,總有一兩個人認識景國段氏——”
姜蘇親眼目睹她如何“物理降服”青衣少年。
姜蘇:“……”
這和傳聞不大一樣。
他忽然不是很敢上前。
楚辭注意到他遲疑的視線,換了一副溫柔面孔:“姜公子——”
姜蘇:“……”
更不敢了。
不敢也得上,姜蘇硬着頭皮将訴求一說,他不要金銀,就希望楚辭幫他尋找孿生弟弟的消息。
此次賽馬會後,牧場必定又是聲譽大漲,楚辭本就心情好,一位粉粉嫩嫩穿羅裙的美少年求到自己頭上,怎麼能不答應?!
楚辭此刻正義感爆棚:“不敢一口打包票說必能找到,但願竭力相助。”
如今分牧場遍布各個州城,商行更是四通八達,縱連大魏,畫個畫像幫他打探打探也是易事。
姜蘇心中一喜:“謝謝!謝謝!”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得到楚辭的承諾比他拿下魁首還高興些。
一時間隻覺楚場主人美心善,他甚至為自己方才的懷疑和揣測而羞愧。
不遠處被人疊小山似的壓在最底下的陸星乘:“……”
就沒個人來救救他嗎!!!
還是項一和老二擠入人群,在混亂中将他從最底下拖出來:“快溜!”
他連腰帶都被激動的百姓扯了去,走兩步褲子差點沒掉下來。
整座山沿路沿口都是人,不僅沒有散開,反而越發聚集,水洩不通。
見證了連日不斷的精彩比賽,聽聞了最後一賽戲劇曲折的結局,這會兒大家夥都沉浸在亢奮之中,想要近距離一睹魁首的風采。
一路上來沿途的觀賽百姓誰沒見過他的臉?
尤其是他跑在最前,給人深刻,這會兒走到哪兒都能被認出來。
要是有個人此刻膽敢站在山彎人潮聚集處,大喊一句“我乃魁首陸星乘!”,激動的人群都能直接将他給圍住生吞了!
陸星乘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驕傲過,魁首诶!
也從來沒有像今日這麼狼狽過。
這等熱情實在吃不消,吃不消!
他兩手提拎着褲子,渾身狼藉,在項一和老二的協助下,連躲帶閃的翻上穿雲大馬,馭着馬靈巧的穿過人群。
得虧穿雲機靈的避開人,不然這幾腳下去,地上得躺好幾個傷者。
南狄拓全程一言不發,隻是眼神跟着他一同移動,确認這個蠢徒弟安全上馬,才斂去眼底微不可查的憂色。
他絕不是關心這位滁州小王爺,隻是……
這人若死了,豈不是浪費自己數日的教導心血。
南狄拓才暗自放心,就見陸星乘騎着馬騰空而起,飛躍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穩穩落地,來到楚辭面前。
“魁首!魁首!”
“别走啊魁首!”
“你赢了比賽跑什麼跑!”
“讓我們摸摸穿雲大馬!!!”
烏壓壓的人頭頓時調轉放心,如同怪物圍城般湧過來。
陸星乘俯下身,伸出手,整個人意氣風發如朝陽旭日:“東家,這裡危險,我帶你走!”
楚辭:“……謝謝?不用了。”
她覺得,這會兒跟着他走更危險吧?
項一和老二:“……”
南狄拓先是看了眼面色陡然幽深的陸長赢,而後閉上眼,扭過頭,眼不見為淨。
這人還是蠢死算了。
陸長赢往馬臀上輕拍一下,穿雲馬接收到了信号,它可比陸星乘有眼色多了,當即長嘶一聲,拔蹄狂奔,直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烏泱泱的人群驚呼:“魁首跑了!!!”
“下山了!”
“攔住他!!!”
人們口口相傳,又有多嘴的鳥雀四處盤旋,消息一路傳回城中。
那一日後半段的記憶都已經些許模糊,隻記得城中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人人都在讨論這幾日的賽馬會。
在一片和樂的氛圍中,哪怕是此次比賽的輸家也不得不歎服。
輸的心服口服。
即使這場比賽曲折離奇,波折反複……
跟他們都扯不上關系啊!
鬥的風起雲湧,位次變換眼花缭亂的是前面那四家。
而他們?
被遠遠甩在後面,連耍花招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