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偷摸,恐怕賴主任都知道了。
少年就是少年,總是天真無邪,以為相愛可擋萬難,可往後的路難與不難,誰又說得準呢!
老天向來喜怒無常,相愛的人要走很遠的路,經曆很多磨難也很難修得正果,難得他人祝福。
那又為何兩個隻匆匆見過幾面的男女張羅婚事時,卻可以輕而易舉得到衆人祝福。
而真正相愛的人得到卻是辱罵诋毀折辱,最終不得已遠走他鄉。
相愛的人曆經磨難,不愛的人得到祝福。狗老天,你好好看看吧!
“老師你想不想聽我怎麼喜歡上她的,老師現在咱倆是朋友,要是在教室在辦公室我肯定不敢跟你說,但現在是休息時間,你想聽我就告訴你。”
“不想聽!你話怎麼這麼多?誰說的食不言?不想吃你就回去把時間軸總結出來找我背。”
“不說了,不說了。”周逸豪乖乖低頭扒拉飯,“老師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滿意了吧,趕緊吃飯。”怎麼會沒有呢。唉!算了不想了,都過去了,自己一把年紀了,居然在跟自己的學生讨論戀愛,真是不知羞。
周逸豪咯咯咯地笑起來,一臉八卦模樣,“那老師你怎麼沒跟她在一起?怎麼沒結婚?”此時的周逸豪腦子裡已經腦補了一部狗血大片,他愛她,可她卻早已嫁作人婦,他為她終身不娶。
“周逸豪!”這回易成哲是真的被煩透了,“你抽煙的事情上午已經說過了,就此打住,你早戀這是另一件事,我身為你的班主任和蘇然的曆史老師,不能不管,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倆利用課間過來找我背知識點,你自己跟她去說。”
“啊……不是……我……”這回是真的天塌了!周逸豪去打自己這張賤嘴,真是閑的沒事幹了,腦子裡進屎了。
“多好啊!我都給你提供光明正大談戀愛的機會了,還不趕緊把握住。開心嗎?”
“呵呵呵,好開心呀!”
“開心就對了,又能學習到知識又能談戀愛,專門為你量身打造的。”
“你慢慢吃吧,我飽了。”易成哲起身端着餐盤離開。
此時食堂隻剩被“驚喜”沖昏頭腦的周逸豪和正在打掃食堂衛生的阿姨。
蘇然和丁晴早在看到易成哲的那一刻快速扒拉碗裡的飯,趕緊離開。
蘇然的同桌仿佛看到了蘇然背後紅色的火焰,拿着課本給她降溫敗火,“那個……别太生氣了……氣大傷身……”
“我去幫你看看老賴在不在辦公室。”丁晴迅速逃離這個危險地帶,到門口十分同情地看了周逸豪一眼,仿佛再說你死定了。
“你最好祈禱老賴在辦公室,蘇然的指甲挺長的,你自救多福吧”
丁晴雙手一癱,周逸豪就知道這回真的死定了。
“周逸豪!你死定了!”刺耳的尖叫刺破午後寂靜,五樓走廊的玻璃窗映出糾纏的身影。
指甲在周逸豪手背抓出五道紅痕,運動鞋蹭着地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聽到動靜的同學扒着窗戶看戲。
他倆從五樓打到一樓。
此時住宿生已經回宿舍休息,走讀生這個時候有的趴在座位休息,有的在操場瘋玩。原本實中午走讀生是可以出校門的,可是上屆有個學生,趁中午時間去魚塘釣魚,然後溺水身亡,這才改了政策。
所以食堂人才會這麼多,學校說要擴建食堂,但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時默的額頭抵着胳膊肘,校服袖口蹭過課本邊角,在草稿紙上壓出淺淺褶皺,他睫毛偶爾顫動,呼吸輕柔。
蟬鳴從半開的窗戶鑽進來,在教室午後的寂靜裡織成綿密的網。
陸遲的筆尖在語文課本上沙沙遊走,《阿房宮賦》的注解被他用紅筆标注。當筆尖懸在"鼎铛玉石,金塊珠礫"的段落時,課桌洞裡的漫畫書突然滑落一角。他喉結動了動,手指剛觸到書脊,就聽見時默含糊的夢呓:"陸遲......背書......"
少年慌忙收回手,耳尖泛起薄紅。他扶額逐字逐句背誦起來,聲音起初磕絆,漸漸清朗。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他校服後背烙下明暗交錯的條紋,偶爾有風掀動書頁。
還不是因為李哥明天要考自己背課文,時默強烈要求,否則自己才不會看上一眼。
蟬鳴聲突然被尖銳的打鬧聲割裂。時默的睫毛劇烈顫動,埋在臂彎裡的眉頭狠狠皺起。走廊傳來學生嬉笑的聲響,混雜着男生誇張的求饒喊叫和女生銀鈴般的怒罵聲,像潮水般漫進教室。
他攥緊校服袖口,指節在桌面上磕出悶響,可窗外的陽光依舊刺眼,刺得他眼眶發酸。
好熱,陸遲什麼時候給自己批上了校服外套。
好耳熟的聲音。
是周逸豪和蘇然。
他倆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打鬧聲又突然消失不見。
“别管他倆,又不知道抽什麼風,接着睡吧。”
好困,時默沒在理會,囑咐陸遲好好背書,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