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法爾退出營帳,剛踏出帳門,便敏銳地察覺到四周投來的一道道審視目光。
他心中了然。為首的是他的弟弟,一個身形矯健、眼神銳利的年輕人。
隻見他雙手抱胸,臉上挂着似有若無的笑意,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迎上賈法爾的目光:“兄長,多年不見,這次還帶了兩個中原人,莫不是在中原待久了,忘了自己是草原兒女?”
賈法爾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弟弟,我從未忘記自己的出身,草原的苦難我感同身受。”
這時,另一位首領從旁插話,語氣帶着幾分尖酸:“說得好聽,誰知道他們背後是不是藏着什麼陰謀。如今疫病肆虐,随便來兩個人說能解決,我們怎敢輕信?”
暗七站在賈法爾身後,手依舊按在劍柄上,周身散發的寒意更甚,目光如刀般掃向說話的首領。
那首領被暗七的眼神一盯,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話語也頓了一下。
衆人剛要散去,烏力罕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賈法爾,卻看見了頸部有一塊因疫病感染而隐隐浮現的紅斑。
他的眼睛陡然一亮,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
“且慢!”烏力罕猛地提高音量,一步上前,伸手攬住賈法爾,順勢拉開微微拉開頸間的衣服。故作驚訝的說,“兄長竟然也感染了疫病!一個自身都難保的人,如何能帶領我們對抗這可怕的病魔?” 他的聲音尖銳而急促,瞬間打破了原本趨于平靜的氛圍。
周圍的首領們聞言,臉色驟變,紛紛後退幾步,眼中滿是驚恐與懷疑,原本投向賈法爾的目光裡,此刻隻剩下了警惕與排斥。
“這……這怎麼可能?”一位首領驚叫道。
“我說他居心不良吧,說不定就是他把疫病帶回來的!”另一位首領附和道。
暗七見狀,立刻拔劍出鞘,劍身的寒光在日光下閃爍,他站在賈法爾身前,怒目而視。
然而,此刻衆人的情緒已被煽動起來,根本不理會暗七威脅。賈法爾伸手攔住了他。
賈法爾心中一沉。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弟弟,你莫要為了一己之私,混淆視聽。”
“哼,說得好聽!”烏力罕嗤笑一聲,“你就是想利用我們,好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家想想,他在中原待了這麼久,誰知道他和中原人達成了什麼交易!”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場面愈發失控之時,華老頭站了出來:“各位冷靜!特勤感染疫病後,我一直在為他醫治,他的病情已得到控制。特勤歸來許久,這部落裡有誰被感染了?”他一邊說一邊示意周圍的人。
“一個中原人,還不是和他穿一條褲子!大家千萬别被他們騙了!”不知道誰說。
人群中的躁動愈發強烈,一些不明真相的士兵甚至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烏力罕卻冷笑一聲:“口說無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除非你現在就拿出實際的成果,讓我們親眼看到這所謂的壓制之法有效。”
賈法爾皺了皺眉頭,心中明白這是烏力罕故意刁難,但此刻也唯有破局,才能讓衆人信服。
他看向華老頭,微微點頭示意。華老頭心領神會,立刻說道:“既如此,煩請各位首領找幾位病情相似的患者來,老朽當場施治,讓大家看看效果。”
烏力罕和其他首領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複鎮定,弟弟大手一揮,吩咐手下:“去,帶幾個患病的士兵過來。”
不一會兒,幾個面色蒼白、身形虛弱的百姓被帶了過來。
華老頭立刻上前,仔細為他們把脈,随後從随身的藥箱中取出道路上制作的幾顆丹藥,喂給患病的衛兵。
衆人都屏氣斂息,緊緊盯着這幾個人,場面一時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過了片刻,其中一個原本咳嗽不止的百姓,咳嗽聲漸漸減弱,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他緩緩擡起頭,震驚的看向了華老頭。
這一幕讓在場的首領們都露出驚訝之色,但烏力罕依舊嘴硬:“這不過是一時的效果,誰知道是不是巧合。”
賈法爾看着烏力罕,神色認真:“烏力罕,事實擺在眼前。如今疫病當前,我們不應再互相猜忌。你我同為草原兒女,難道你忍心看着草原陷入絕境?”
烏力罕被賈法爾的話一噎,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烏力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被賈法爾說得惱羞成怒。
他猛地一腳踢翻身旁的矮凳,暴跳如雷地嘶吼道:“少廢話!今天不把你拿下,我就不叫烏力罕!”
吼罷,他一揮手,身後那些士兵呐喊着揮舞長刀,朝着賈法爾一行人瘋狂撲來。
暗七眼眸瞬間被寒霜籠罩,周身殺意四溢,手中玄鐵劍“噌”地劃出一道冷光,帶起一陣森冷的劍氣。
他疾沖向率先攻來的士兵,腳步一錯,手中劍刃閃爍寒光,直逼對方咽喉。
那士兵吓得面如土色,慌亂中舉刀抵擋,卻隻聽見“咔嚓”一聲脆響,手中長刀竟被玄鐵劍削斷,緊接着脖子一涼,一道血痕浮現。
烏力罕帶來的士兵衆多。暗七卻毫無懼色,他劍勢大開大合,每一次揮劍都伴随着凜冽的風聲和士兵的慘叫。
狠辣的劍法如狂風驟雨般讓人難以招架,所到之處,血光飛濺,在他身前瞬間清出一片空地。
烏力罕見勢不妙,心中又驚又怒,朝着暗七砍去。
暗七不閃不避,手中玄鐵劍向上一迎,“铛”的一聲巨響,震得烏力罕手臂發麻,重劍險些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