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因為什麼理由,殺人就是不可原諒的。”
少年人眉目正氣凜然,與旁邊的青梅竹馬說着這句話,聽覺靈敏的雪川凜瞳孔微顫,雙手壓低帽子,倉皇别過眼。
她向來是在離開案發現場後就立刻改變僞裝,所有的線索也會即刻銷毀,所有都會做的迅速而完美,其實沒必要如此倉皇。
目光晃動着,她卻是在嘴角扯起自嘲的笑意,目光深遠之處,是沉入深淵的悲傷。
耀眼的偵探總是自信無畏的,滿懷正義,尊重着一切。
許是因為他那般耀眼,又有着與那位朋友類似的樣貌,她便也曾想着如他一般,嘗試去往陽光下生存。
離開組織,上學,不再暗殺,幫助别人,都似是在陽光下。
不過,本身存于黑暗中的人就算再怎麼假裝,本身裹挾的黑暗還是無法改變的,她無法從那位朋友的事情中走出來,生活得越好越愧疚,以至于對所有滿懷厭惡,也就注定無法在陽光下生存。
于滿身罪惡與厭惡的她而言,疼痛是在逃避,隻有死亡,才是讓一切結束的最好方式。
遠遠的,少年未曾察覺的離開,她低下頭,松開抓緊的手,給奈倉先生打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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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正因聊天室朋友不邀請她吃火鍋的事情而不滿的折原臨也看到來電後饒有興趣的挑眉,接起電話熱情回應道。
“阿~凜~呀~”
“奈倉先生。”
電話那端,是雪川凜清啞而放輕的嗓音,與外界喧嚣不同,她的聲音總是适時的緩慢。
“我請你吃火鍋吧。”
緩慢清晰的語句透過滋滋的電波聲真切傳來,本是滿臉笑意的折原臨也愣了一下,他收斂下臉上的笑,眉頭不展,目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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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工藤新一忽的停下腳步,迷惘的看向四周。
“怎麼了?”毛利蘭疑惑的問。
工藤新一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說:“就覺得,有些冷了。”
“讓你穿這麼少,趕緊回去加衣服啦,小心又感冒。”
“喂喂,我就上次感冒一次好嘛。”
“那也是有啊,當時還是大夏天呢。”
“那也是有原因的,淋雨了。”
“你在家淋什麼雨啊。”
“……”
兩人吵吵鬧鬧的上了公交車,工藤新一一時啞然,畢竟那并不是能直接說出口的原因。
“下雪了?”
好在毛利蘭沒有多問,而是坐在窗邊後打開車窗,指着外面興奮跟工藤新一說着。
工藤新一順着毛利蘭所指看向外面,空氣中有白色細小的痕迹飄舞着,路上的行人有用手接着的,也有開始打傘的,在零零散散的走着的人中,他目光鎖定在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的那人身上。
那是雪川凜。
她倒戴着帽子,身上穿着黑色單薄外套,牛仔褲勾勒出纖瘦的腿型,此時正是下雪,她卻專注在打電話,那眉眼帶着笑,彎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長長的睫羽顫動着,讓人看不清些許目光。
“那好像是小凜?”
毛利蘭也注意到站在那裡的少女,擔心的和旁邊的青梅竹馬說着。
“她怎麼穿那麼少啊,還不打傘……”
毛利蘭的話音未落,本是坐在旁邊的工藤新一眉頭皺緊,拿起自己的傘就往公交車門口走去,整個動作快速而明确。
彼時的天空,雪也漸漸下得大了起來。
——“阿凜怎麼知道我想吃火鍋呢?”
折原臨也敲擊着鍵盤與人聊天的手一停,他挑起眉,目光銳利了起來,直直的看着電腦屏幕,手上依舊用悠哉悠哉的語氣與雪川凜說話。
“我讓之前入侵奈倉先生電腦的朋友幫忙安裝了點東西。”雪川凜倒也不遮掩,依舊用着輕松閑散的語氣回應着說,“偶爾就會知道一些事。”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折原臨也伸手将電腦屏幕按下,笑得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看來自己故意引工藤新一去的事她也知道了,不過事情卻還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這就讓人捉摸不透了。
“啊,阿凜請我吃想吃的火鍋。”
他笑着的聲音壓低,帶着明顯的鋒利與冰冷,深邃的紅褐色瞳孔閃爍着,卻又帶着隐隐的興奮。
低問她,“那麼,阿凜想要什麼?”
各取所需,是他們之間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