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毛利蘭憂慮的皺下眉,道,“他遇到劫匪,受了嚴重的槍傷,不過好在經過昨晚已經搶救過來,現在在米花綜合醫院呢。”
那個糟糕的猜測,被折原臨也算計的猜測,就算她如何祈禱,終究還是發生了。
她心下一沉,瞳孔緊縮,冷意自腳底往身體每個細胞蔓延,疼,好疼,分不清是哪裡的疼,讓她快要窒息,就連身側的手也不由得發顫,咬下牙,她強迫自己擡起僵硬的腳離開。
“小凜,你别擔心。”毛利蘭看出她神情不對,立馬擔心的上前拉住她道,“柯南現在沒那麼嚴重了,你很擔心的話,等我拿一些東西,我們就一起過去好不好?”
“蘭,我不能去看他。”雪川凜盡量保持平常的說話,嗓音卻未曾克制的顫抖,眸中光輝微顫間,她拉下蘭的手,道,“現在,還不能。”
毛利蘭還沒反應過來她的那句話,就見她着急的去到路邊攔下一輛車,似要趕去某個地方。
她還以為小凜和柯南關系那麼好,一定會擔心的要去看他呢。
為什麼沒選擇去看他。
因為不敢。
雪川凜内疚,至少沒能完全控制住折原臨也,就是自己的失誤,這份失誤直接給小少年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她無法原諒恰好在那一時間未能關注到這一情況的自己,更不能原諒設下圈套去傷害少年的罪魁禍首——折原臨也。
下午到達情報屋時,她解開門鎖,房屋卻是空空如也,想來他是做好逃離的準備,可他也應該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不大,因為在她所安裝的裝置中,本身就有定位功能。
令她沒想到的是,定位所在位置是——米花綜合醫院。
她的心裡籠罩着巨大的不安,神經瞬間緊繃,立刻趕去米花綜合醫院。
折原臨也是怎樣的人,她很清楚,如果就此傷害柯南,并不是他的作風,他更喜歡看人一步步走進他的圈套,也喜歡看人因圈套備受折磨,教唆挑釁,才是他一貫的風格,因此,他一定會等她過去再下手。
明明是清楚的,可她仍然那般不安,曾經失去過他一次的恐怖桎梏着,無盡的孤獨與反複,她害怕,太害怕了。
進入醫院,四周人來人往,她一心找着折原臨也,他卻并沒有在病房,而是在醫院的天台。
此時的天色陰沉,似要吞沒城市的巨口,她推開天台的門,果不其然,在天台欄杆處,折原臨也正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雙手撐在身後,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樣。
聽到動靜,他側頭看向她,嘴角勾起深長笑意,語氣溫柔道:“他沒事哦,阿凜别擔心。”
她沉下目光,躍步快速到折原臨也面前,目光滿是冷意,直接伸手将指腹緊貼于他脖頸安裝竊聽的位置,在尚且包紮着繃帶的突起,施力按下,厲聲斥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好像受傷了啊。”
答非所問的,折原臨也不在乎已經浸出血的頸側,反而彎下身,臉湊近到她的面前,陰暗的天色下,用以監控的耳釘泛着詭異的紅光。
接着,他又輕松一笑,“看來你已經把事情已經解決了。”
煩,聽他說話就讓她覺得很煩。手下力度便也加大了些。
“好疼啊。”他細微的顫了下,目光悲涼,神情依舊淡定平常,彎笑着說,“阿凜是要殺死我嗎?”
殺死,曾充斥在她過去所有生活間隙的詞彙,也讓她現在避之不及。
哪怕是從重重包圍的組織逃出,她都未曾再殺死過一人。
“如果死在阿凜手中,我很願意哦。”他瞳孔似染過血一般赤紅,倒映出她的臉。
頓了頓,他繼續道,“殺死現在的我對于阿凜來說,一定是很簡單的事吧。”
她目光陰沉,當然簡單,他現在的性命完全在她的手上。
“其實那偵探原本隻有腹部中槍的。”他依舊笑着,嗓音都因鉗制而又低又虛,“我付了錢,讓别人再在心髒補了槍,不過可惜,還是讓他活了。”
語氣惋惜,真是刻意往她的槍口上撞啊,雪川凜臉色陰沉下來,手下力度一偏,将他從欄杆拉下,直接扔在了地面。
他從地上半撐着站起并低咳,少女在他面前身姿挺立,後方的風飒飒吹動着短發,遮着幾分陰戾的眉目,垂直緊握的手上仍有他的血迹。
“阿凜何必忍耐呢。”他踉跄着站起,再朝她走去,嘴上不停的出謀劃策,“想想看,隻要殺死一個身手完全不如你的我,可以讓身邊多少人避免麻煩啊,那個小偵探、事務所的人、你的班上同學,我都那麼清楚呢。”
每走一步都仿佛在用盡辦法的勸導着,“你要殺我,隻是想保護身邊人而已,多麼情有可原啊,而且在這裡,甚至可以不用你動手,直接推下樓去,一了百了啊。”
漸漸的,兩人距離不過幾厘,她的目光極力壓制着。
“阿凜啊。”
他低下臉時叫她名字,親昵至極,呼吸間,背在身後的手忽的抽出刀來,迅速朝她的腹部刺去,這樣的距離太近,她就算再厲害也沒能躲閃。
伴着溫熱的血液流出,青年的黑色碎發被風吹着,他輕笑着,用晴朗的嗓音告訴她。
“我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