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麻煩讓一下。”
雪川凜隐隐察覺出這人的怪異來,隻是此時的醫院大廳也有不少人,加上黑羽快鬥就在前面,她并不打算和對方過多糾纏下去。
“雪川凜。”那人低沉的聲音用日語說出這個名字,淡金色的眸子閃過鋒利之色,低道,“是你吧?”
那樣确定的語氣,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如何,對方的嘴角勾起弧度,直問,“聽說你能死而複生?”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男人耳邊戴着的耳機,再回想起剛才病房裡舉止不同以往的山渡,皺下眉來。
“我想你是聽錯了。”她低道,背過的手随時準備一擊制敵。
男人隻是低笑一聲,那雙眼睛竟因笑柔和起來,竟在此刻不太像她猜測的黑衣組織成員,接着,男人忽的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暗示性的搖搖頭。
在醫院大門前,當地警方突然湧了進來,以抓捕小偷的名義讓人們注意财物,大張旗鼓的程度十分刻意,像是在刻意吓退某些人似的。
果然在下一刻,剛才攔住她的男人已然混入人群中離開,黑羽快鬥也遠遠的走了過來,停在她旁邊附耳低笑着說:“這突然的,讓人怪心虛的。”
雪川凜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周圍人群:“也許不是突然。”
黑衣組織的人盯上她了,為了她身體中那所謂的死而複生的秘密,剛好在她提起回國時出手,就說明已經盯她很久了,也就剛才的時間,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人,他們才打算下手,隻是沒想到盜一叔叔來的早,随後又有當地警方,十分剛好的打斷了他們的計劃。
可是剛才那個人,明明應該是黑衣組織的人才對,為何會給她一種故意放過自己的感覺?
在醫院外,Vermouth費了些力從黑羽盜一的手中逃脫,回到車裡與這次行動的同伴彙合時,便看見門口有進進出出的當地警方。
也是過了一會兒,才見人從醫院出來,與她彙合。
“看來沒有成功啊。”Vermouth輕松的笑着,對于這樣的結果不算意外,“Bourbon。”
“警方的人看得緊。”Bourbon摘下耳機,平淡的回答着,“她身邊也有人。”
“這邊得不了手。”Vermouth拿出手機發出郵件,“讓Gin那邊行動吧。”
Bourbon沒說話,側頭看着醫院門口,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
他們放棄的未免太過快了一點。
安然無恙坐上飛機後的雪川凜有些意外,以過往接觸過黑衣組織的了解,倘若是他們盯上的目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剛才雖然因為有警察而放棄,後面也應該會有别的行動才對。
可是一路上毫無風波,讓有所準備的她一時間不太适應。
“你已經想清楚了嗎?”正在她思考着怎麼會被黑衣組織盯上的時候,坐在旁邊的黑羽快鬥忽的問出這個問題。
“什麼?”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之前不還對名偵探有點抗拒嗎?”黑羽快鬥投來探索的目光,“現在回去的話,是已經想清楚了?”
“與其說抗拒。”雪川凜回憶着那晚的坦白,睫羽微顫着,“倒不如說,知道所有安排的時候,他讓我覺得有些陌生。”
她無法真正去責怪他,畢竟自己本就是應當得到懲罰的罪犯,也做過隐瞞與利用的事,那麼為了正義的結果,她甘願奉出生命。
如果真正在那時死去,心裡便不會如此痛苦了,那些理智的念頭在見到他後輕易被擊潰,情感上無法忍受,便會止不住的氣惱難過,甚至抗拒着他。
可總是因為太過喜歡,見不得他難過,不忍真正傷害他,豎起來的刺情願傷了自己也不忍傷害他,說不上什麼原諒,可就是偏偏心底有種空了一片的感覺。
那種感覺,或許就是陌生,源于他們相互之間存在的隐瞞與利用,曾經無比親密的感情中存在無法修複的裂痕,再美好的回憶也蒙上了灰霧。
并不是坦白之後就能夠更加了解,她仍舊看不懂他,救世主一般的工藤新一,明明是堅守的正義底線的名偵探,卻又為她制造出另一種可能。
至于她,本該無比感動,慶幸至極,卻總有種與往日不同的陌生感。
“我還不知道。”雪川凜輕歎一口氣,“我們應該怎樣相處才好。”
思來想去,得不到最優解的感情。
“就像以前一樣呗。”黑羽快鬥半斂着眼,目光遙遠而無奈,“雖然利用你這一點讓人很生氣,但對于名偵探而言,那的确是他能留有餘地的最好辦法了,你傷得越重,在這次計劃中付出的越多,他那顆堅持正義的心才能有自私的立場。”
他想要你,又不想違背正義,以他的方式讓你贖罪,是他想到的唯一辦法。
雖然最初的他也在因名偵探的算計而深感憤怒,但其實他們都清楚,名偵探本身承載太多,比常人經曆更多,需要承擔的責任與使命都在壓迫着他,所謂日本救世主的頭銜不過是鎖住他的牢籠,愛與被愛不得自由。
這樣的人,沒有誰能忍心真正對他産生憤怒的。
頓了頓,他盯着雪川凜問,“雪川,你是覺得這段感情有了瑕疵,還是被你當作完美正義的名偵探有了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