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在課間睡了一覺,睡醒我卻發現教室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外面天也黑了,教室裡黑糊糊一片。
這個情景讓我不由得又慌又怕。
“有人嗎?”我一邊張口喊,一邊摸索着往教室外走,“郁南,郁若,你們在哪?”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一個人在這裡落單,就算我真睡過頭睡到下課了,同學或者我的好朋友郁南和郁若應該也會叫醒我的,再不濟也應該有巡邏的保安在。
走出教室,走廊上一些綠幽幽發光的應急通道提示牌提供的光非但沒讓我安心反而更讓我覺得害怕。
主要是這情景實在有點恐怖片片場的感覺。
我捂着胸口心髒狂跳的往樓梯口走,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哒哒哒”仿佛是有人在穿着高跟鞋走的聲音,那聲音是從我身後傳來的。
我頓時頭皮發麻,第一時間想起的是各種恐怖畫面,但我還是打着牙顫硬着頭皮回頭看了一眼。
我隻看到了一團黑霧和地上那雙走動的紅色高跟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着立刻往樓下跑,撞上了正在從樓下走上來的郁南。
“郁南?”我腳步停了一下,差點想抱着他痛哭,但我沒忘了我身後的那不知名生物,來不及多說,隻一把拉住他,“快跑,樓上有鬼啊啊啊啊啊!”
郁南被我拽着往下跑,我跑了半天都沒跑到底,才終于發現不對勁,停下腳步不再跑。
也是這時我突然察覺郁南的手冰涼一片。
…不會抓錯人了吧?我心裡升起不好的猜測,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轉頭看他臉,黑暗中雖然看不太分明但還是能确定是郁南的臉。
“郁南?”我小心試探,“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說什麼。”他面無表情地說。
是郁南的聲音,得到他的回音,我心下稍安,我攥緊了抓着他的手,肉不多的掌心骨骼分明,雖然有些涼但觸感真實。
“你不害怕嗎?”我還記得剛剛的事,擡頭往上看,樓梯一直向上延伸着看不到盡頭,往下看也是一樣。
而我和郁南身邊就是一個不知道是幾樓樓梯口,往裡走過去裡面又是一條走廊。
郁南沒有出聲,我也不追問。
我不敢松開郁南的手,怕一松開他就消失了,我一手緊抓着他一手摸索着全身上下,幸好,手機還在。
我摸出了手機,打開手電筒看樓梯口上方,這裡是四樓。
我雙腿一軟,這不詳的數字仿佛是在明晃晃預兆着什麼。
“郁南,你牽緊我,我害怕。”我聽到了自己聲音裡的哭腔,事實上,我已經很想哭了。
郁南沒反應,我不安地又喊了他一聲:“郁南?”
他這才稍微用力回握我的手。
他看起來似乎很鎮定,是因為男生膽子比較大嗎?
我不是傻子,連他這樣明顯的反常都看不出,但現在的我甯願裝傻也不想去對此多做猜測。
不然這種情況下隻有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上去我不敢,下去也走不到盡頭,那個不詳的數字也讓我不敢進樓梯口。
僵持了半天,郁南始終沒說一句話,似乎對當下的情景絲毫不為所動。
看他這樣平靜,我七上八下的心詭異的也平穩了下來。
“郁南,”我又喊他,“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輕飄飄地掃了我一眼,視線轉向樓梯口,牽着我走進去,我也硬着頭皮跟他走了。
走廊上空蕩蕩的依然是剛才那樣隻有幽幽的綠光,往外看還是正常的景色,隻是過于昏暗,我甚至可以看到就種在教學樓樓下的隐隐約約的樹枝。
我被他牽着在走廊上走,偶然間往教室内看了一眼,教室内坐滿學生,我剛想拉郁南一下讓他看看,就看到那些學生齊刷刷地轉頭朝我看來。
我及時捂住嘴差點再一次尖叫出聲。
郁南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漠然地朝着走廊盡頭走。
很奇怪,教室兩端應該都是空白的一堵牆,緊接着樓梯口,但我面前這條走廊的盡頭卻有一道門。
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浮現在心頭,例如進去了就永遠出不來一個人在裡面什麼的。
我不肯繼續走了,怕他要強行往前走還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緊緊扒拉住他。
“郁南,你要去哪裡?”
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是郁南又好像不是郁南的樣子。
“蘇.洛.洛”他突然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瞬間頭暈眼花起來。
…
我拿着一杯奶茶和幾個同學站在一個角落。
我懵逼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我為什麼拿着奶茶在這裡?我剛剛…在做什麼來的?
我陷入深深地迷茫,但被堵在角落裡毆打郁南的情景讓我迅速按下了心頭的疑惑。
“你們在做什麼?!”看到發小被欺負的我暴怒,很勇的一把将手中的奶茶砸其中一個人身上。
“你們tm的活膩歪了吧敢欺負我發小!”我摸下背着的書包輪起就砸。
猝不及防被我砸了幾下的人“哎喲哎喲”地叫喚了幾下,才一把抓住我的書包阻止:“你沒病吧?不是你提議的讓我們來堵他嗎?”
我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我自己:“我提議的?”
“對啊!”
“我怎麼可能會這樣?!”我覺得他們在說瘋話,可是當我對上郁南冰刀一般的眼神,瞬間如墜冰鑿。
不對,我茫然的看了看剛剛還拿着奶茶的手,再聯想到自己連為什麼在這裡都想不起來,開始懷疑人生。
不會吧…難道是我…得了人格分裂?
“等等,讓我冷靜一下,”我開始頭疼起來,但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反正你們先回去,以後不準再欺負郁南了。”
“神經病。”其中一個人暗暗罵了一聲,和其他人一塊沒趣的走了。
我快步上前拉起郁南,他剛站起來就用力甩開我的手,我猜他生我的氣了,可憐巴巴地解釋:“郁南,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我淚汪汪地:“嗚嗚嗚,我,我好像,得了人格分裂了。”
話剛說完,我汪地一聲哭了出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在他面前,博取他的同情。
他冷冰冰地看了我半天,才終于被我這幅慘樣打動,别扭地說:“行了,别哭了。”
我感動的一把抱住他:“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他不自在的推開我:“你髒死了。”
我看着他那身上一堆灰,撇了撇嘴,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嫌棄我。
但他這樣怎麼說也是我導緻的,我就沒說出口。
我回家後立刻拉着我爸媽陪我去了醫院挂了精神科,但是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出問題,搞得我爸媽都懷疑我是在耍他們玩了。
之後我又淚汪汪地和郁南說了這事,這時郁南已經完全消氣了,隻是面癱臉說:“查不出來就别查了,就這樣吧。”
“我怕到時候我又莫名奇妙找人欺負你。”
“不會,”他突然露出一抹冷笑,“她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他這話的口氣說的就像她已經死了一樣,雖然我知道不是針對我但還是忍不住汗毛直豎。
幾天不見,怎麼感覺郁南變可怕了。
“啊對了,郁若呢?怎麼這幾天都沒看見她?”我這才想起被忽略的郁若,郁南的雙生妹妹。
不料他卻疑惑反問:“郁若是誰?”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錘了他一下:“你妹妹啊,你過分了啊,連妹妹都不認了。”
“我沒有妹妹。”他眸色幽深,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這裡沒有郁若這個人,你記錯了。”
怎麼…可能?!
我剛想和他說郁若的事提醒他,然後就發現自己回憶中關于郁若的記憶突然都模糊了,怎麼也想不起。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不對…我現在應該是在做夢…對,做夢…
我本來明明是在…
我開始拼命回想,驟然間畫面破碎,我一個激靈,意識又回到了昏暗陰森的走廊上,面前是注視着我的郁南。
我哆嗦着身子,瑟瑟發抖地問:“你究竟是誰?”
“我是郁南。”
“那我呢,我又是誰?”
“你是蘇洛洛。”
“那我現在是在做夢嗎?”我非常可笑的希望他能回答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你在做夢。”他伸出手遮住我的眼睛,“睡吧,睡一覺你就醒了。”
我提着心明明想掙脫他,意識卻不争氣的陷入了沉眠。
…
“蘇洛洛,醒醒,放學了。”
“哎?哎!”被郁南叫醒的我瞬間清醒,“不會吧,我居然睡到了放學了?!”
“嗯,我們該回去了。”
“哦好,等我一下。”我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起東西,跟着郁南出教室前突然頓了下,“不對啊,還有…”
還有誰來的?
我對上郁南朝我看來的視線,笑了笑:“沒事,我睡迷糊了,我們回去吧。”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郁南最近有點奇怪,但是硬要說的話我也說不上來他奇怪的點。
我和郁南是青梅竹馬,從小鬧到大的,印象中我和他關系似乎挺好,以至于我碰到他時經常得意忘形的和他勾肩搭背,但郁南其實是不太樂意和人有肢體接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