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霖當然要一起去,餘念擺明了是邀她相見,其他人不過都是幌子。
“天......總算要亮了。”餘冀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李鶴霖不語,腦中都是餘念的身影,明媚的,堅定的,善解人意的......
“樊籠家主,也會心生同情嗎?”餘冀發現了李鶴霖的沉默,她的心思現下似乎望眼欲穿。
樊籠家主不會,但她李鶴霖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願意在餘念面前脫去些許僞裝,開始嘗試以“李鶴霖”的身份與她相處,而非樊籠家主。
“我确實有所不忍,但這不會妨礙計劃。”
“漣安是個好孩子,日後,本王不會虧待她。”
李鶴霖讀懂了他的承諾,默默點頭。
日子到了,她便随餘冀入了宮。
作為随侍,隻得低頭彎腰的待在主人身後,但李鶴霖仍感受到陣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見皇子們無時無刻地與餘年交談,仿佛多麼的兄妹情深。
她對這樣的場景感到厭惡,見餘念生為話題中心無法脫身,便打算先行一步。
得到應允後,她再次來到了熟悉又僻靜的小道。
立秋之際,梨花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大小不一的果實逐漸成熟,近處空氣中充斥着淡淡梨香。
腳步聲漸近,但李鶴霖沒有馬上回頭。
她知道是餘念。
“尊師,你是在等我嗎?”
李鶴霖微微勾唇,轉過身:“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你等來了。”
換做往日,餘念定會臉頰泛紅,笑罵李鶴霖又打趣她,可今日,她僅是笑而不語。
“匕首可帶着?”
“從不離身。”
李鶴霖察覺到了她今天的異常情緒,是失落又佯裝無所畏懼。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李鶴霖,仿佛雙眸要把對方吸進去。
“今日,該是為師最後一次教導徒兒了。”
李鶴霖沒有搭話,隻是像往常那樣,抽出佩劍,示意餘念出招。
餘念緩緩走近李鶴霖,匕首仍然藏于腰間。
她越走越近,兩人的衣袍早已碰在一起。
“怎麼了?”
李鶴霖剛出聲,便感渾身一熱,餘念抱住了自己。
她不知該做何反應,雙手向後退去,餘念便抱的更緊,她隻得試探性地伸手,拍拍餘念的後背。
“尊師……您教導我的,對自己信任的人也該保持應有的警惕。”
此話一出,李鶴霖忽覺後頸一涼,餘念的匕首已近在咫尺。
而餘念隻是頑劣一笑,收回懷抱,一臉得意地看着李鶴霖。
“尊師,徒兒做得不錯吧?”
李鶴霖哭笑不得地點點頭:“一招制敵,為師可成你的手下敗将了。”
“那徒兒是不是可以認為,是尊師太信任我了?”
李鶴霖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
“那我便知足了。”餘念釋懷一笑,“看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不低嘛。”
“所以,我不會讓你孤身嫁到宋國的。”
聞言,餘念腦中嗡嗡作響。
“本宮今日來,便是想告訴你,出嫁那天,你的師父一定會救你出宮的。”
紅瑜的話語在腦海裡徘徊。
她扯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尊師不必為了我的事而煩惱,身為公主,為百姓安泰而犧牲,也是應該的。”
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李鶴霖有些驚訝,卻沒有贊同她的想法。
“餘念,你真以為前往宋國和親便是為了大義犧牲嗎?和親能夠帶來多久的和平?五年?還是十年?幾國之間必有一站,你無法阻止。”
與她講完弊端後,李鶴霖聲線放柔:“為師一定會将你救出,不會放任不管,徒兒……願意相信我嗎?”
“好……徒兒,相信尊師。”
李鶴霖心中松了一口氣,随即與她坐下。
“我打探到蕭嫔娘娘每月初九都會派宮女出宮采買,到時你扮作采買婢女即可,我會安排人手在宮外接應。”
餘念隻是一味地點頭,目光一刻不離李鶴霖的臉龐。
“我會安排好一切,到時陛下隻會以為是宋國使臣不遵守約定,無奈之下你才逃婚的。”
餘念心中結起冰霜。
尊師真是,思慮周全,連借口都幫她想好了。
“餘念?可有在聽為師說話?”
餘念沒有回答,李鶴霖在她眼中變得越來越模糊,冰冷。
她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目光變得狂熱起來。
李鶴霖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莫非她發現了什麼?
剛要再度開口,李鶴霖便覺餘念的臉在她面前愈放愈大,嘴唇感到一陣濕熱。
餘念猛地起身,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