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許春喜做了這麼久的零嘴,蘇月娘也大概清楚一些零嘴的做法,這會兒,見許春喜去取糯米粉了,她很是上道地挪到竈台邊上,翻了一條柴火出來,省得一會兒許春喜攪拌糯米粉的時候将手燙傷了。
阿蓮嗦着還有大半的麥芽糖,走到許春喜身邊去,看着許春喜将一整盆糯米粉往鍋中傾倒,再拿起剛才化麥芽糖用的筷子對着糯米粉一陣攪拌。
“就光糯米粉嗎?不需加點面粉?”阿蓮好奇問道。
“加點面粉也是可以的,隻是家裡沒有面粉了,隻有糯米粉也不會影響什麼!”
一會兒之後,鍋中的糯米粉與麥芽糖水順利融合,成為了大小不一的面絮,許春喜将面絮鏟到一旁的木盆裡頭放着,淋上一點點油給這面團潤一潤。
阿蓮轉了轉腦袋,發現剛才蹲在竈邊取柴火的蘇月娘還沒站起來。
她疑惑地彎下腰,看着臉對着院子的蘇月娘,而後順着蘇月娘的視線瞧去,隻見她和坐在院子洗鴨子的許東山正在眉來眼去。
兩口子隔着大老遠,沒有一句話,光坐着你看我我看你,兩人之間浮動的甜蜜情意,連阿蓮這棵沒有開花的鐵樹都感受到了。
遙想去年她過來和許東山相看的時候,許東山一副不近人情、公事公辦的模樣,沒想到不到一年,他就變了個人似的。
怕燙的許春喜拿着鍋勺壓面團時,瞧見阿蓮盯着蘇月娘和自家大哥好奇地看着,她習以為常地笑道:“他倆就這樣,要不是現在邊上有人,他倆得抱在一起又親又啃……”
阿蓮,“……長這麼大沒見過感情這麼好的小兩口……”
蘇月娘聽見邊上的好友與許春喜一起在嘀咕自己,她回過頭,警惕地掃了兩人一眼。
許春喜動手揉面團,揚起微笑,“你别誤會,我就是和阿蓮說你和我哥感情有多好!我可沒說你的壞話!”
蘇月娘看向阿蓮,阿蓮嘴角上那一絲戲谑的笑來不及隐藏便被捕捉了,蘇月娘雙頰一紅,趕緊站起來去給許春喜幫忙。
門外的許東山看蘇月娘跑了,一邊洗鴨子一邊看向窗裡的許春喜。
這臭丫頭又調侃月娘什麼了?
……
寸棗的做法與蒜蓉枝有些類似,卻比蒜蓉枝簡單上不少。
許春喜取來擀面杖将糯米面團攤成一張半圓不方的扁面片,而後取來一把菜刀,仔仔細細地将面片切成細長條。
阿蓮也不好意思光在邊上站着看了,許春喜每切一條,她便取來一條細面條搓成圓條。
許春喜囑咐道:“搓細一些,一會兒下鍋碰到熱油後,這面條還會脹大!”
阿蓮應了一聲,自己估摸着去調整糯米條的粗細。
一刻鐘之後,兩個人合力将糯米面條搓得細長,并将其切成小拇指那般的長度。
蘇月娘已備好油鍋。
生寸棗需得熱鍋冷油時便下去,許春喜備的量正好夠下一鍋,在鍋中油變熱之前,蘇月娘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鍋鏟輕輕翻動鍋裡的寸棗。
油溫慢慢升高,寸棗慢慢膨了起來,白中帶了點兒黃的面團在熱油的入侵中變得金黃,原先軟綿綿的外皮也變得有了脆度。
油煙中帶着一絲絲面香。
寸棗出鍋了,許東山與林大松也洗完鴨子回屋了,正在吃半成品寸棗的蘇月娘順手捏了一個塞到許東山的嘴裡。
姑嫂倆是各做準備的,蘇月娘這兒的寸棗剛出鍋,許春喜那兒的糖稀也正正好熬好。
“把寸棗熬過來炒了!”
已經在偷吃的林大松立即端起那盆寸棗走向許春喜,在将寸棗倒進鍋裡之前,林大松抓起兩個寸棗往許春喜嘴裡一塞。
阿蓮目睹全程,“春喜,你和他感情也挺不錯的嘛!”
難得被人調侃一回的許春喜若無其事一般将林大松往邊上一推。
而不知前因的林大松呲着大牙,樂呵呵道:“謝謝啊!”
許春喜扯了扯嘴角,懶得去踹這個大傻子了,隻得專心地翻炒着鍋裡的寸棗。
糖稀慢慢收了水分,成為了挂在寸棗上的糖霜,在尚殘留着些許粘稠的糖液之時,往裡撒入一把用來增香的黑油麻。
水分全然被炒幹了,酥脆的寸棗就可以出鍋了。
一出鍋,大家都拿了一條形似金條一樣的寸棗嘗嘗味道。
外頭帶有點油麻香的糖霜不必說,咬下裹挾在内裡的酥脆寸棗,倒沒有嘗出多少糯米粉的味道,留在舌尖的隻有類似于蒜蓉枝麻花的油面味道,且還會稍微有些麥芽糖淡淡的清甜。
時辰不早了,月娘小吃鋪得開始準備傍晚的吃食了,阿蓮也就不待着叨擾蘇月娘他們,便提出要告辭。
這寸棗阿蓮是幫了忙的,許春喜尋了之前賣蒜蓉枝沒用完的油紙,給阿蓮裝上一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