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花兒擡頭,逆光中,隻見一個光着屁股男孩站在房頂上,笑嘻嘻地沖她吐舌頭。
剛開始,她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騷臭味傳入鼻子時,她想死的心都有。
喬花兒怒了,指着那個小名叫“鬧鬧”男孩罵:“死鬧鬧,你給我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嘟噜噜。”小男孩沒有被她的氣勢吓到了,反而吐着舌頭沖她做各種鬼臉。
兩隻髒兮兮的爪子上沾着某種黃色的液體,他就那樣直接放進了嘴裡。喬花兒看的想吐,既憤怒又惡心,她不想再耽擱下去了,隻想趕緊回家洗個澡,忘記這件惡心的事。
就在她邁開腳時,過道右上方的屋頂有塊小石子滑過一段短短的路程,砸在左上方屋頂的那個小男孩身上。
喬花兒轉動僵硬的脖子向右上方望去,剛好與文斌斌投來的視線相撞。她不想被人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卻偏偏給人瞧個正着。
但文斌斌隻看了她一眼,就立刻轉開了視線,又抓起另一顆石子,瞄準小男孩道:“鬧人精,快給花兒說對不起,别讓我說第二遍。”
“鬧人精”王明典怕極了文斌斌,後退幾步,奔下了樓梯,回家找撐腰的去了。
文斌斌見狀,忙擲出石子。這次石子落了空,他氣急敗壞地罵道:“MD,鬧人精,你敢跑,以後别讓我遇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文斌斌的話音剛落下,喬花兒就聽到有人厲聲吆喝:“誰這麼橫,敢打我家鬧鬧啊?”
喬花兒看不到人,文斌斌卻是能看到的,“鬧人精”領着他外婆出來了。“鬧人精”的外婆是一個又矮又肥的中年婦女,名叫楊秋,因為走路一搖一擺的像隻鴨子,調皮的小孩子們聯合給她起了個外号,叫“肥鴨”
“我說的,咋了?”說着,文斌斌彎腰又拾起一塊石頭攥在手中。
“肥鴨”粗聲粗氣地問:“你為啥打我家鬧鬧?”
文斌斌說:“他尿了花兒一身,不道歉,我不打他打誰?”
“又不是尿你身上,你着什麼急?”“肥鴨”露出一副“你無理取鬧”的神情,嘴裡罵罵咧咧的,搖晃着肥胖的身體爬上了屋頂。
“肥鴨”站在屋頂的那一刻,夕陽恰好燃盡最後一絲能量,落入雲霞的懷抱中。喬花兒喜歡落日餘晖的溫柔光影,喜歡看雲彩的變化,但這一刻,她沒有心情去欣賞天邊的美景,她仰頭望着“肥鴨”,期待能得到公正的裁決。
可“肥鴨”看了眼喬花兒的囧狀,竟噗嗤一聲笑了,指着她家外孫說:“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花兒,你别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啊。”
“都八歲了,還不懂事!肥鴨,和你相比,花兒也是個孩子,你做嘛要和她一般見識?讓她打一頓鬧人精解解氣,多好!”文斌斌皮笑肉不笑地譏諷“肥鴨”。
喬花兒認為文斌斌說的話相當有理,有些人總喜歡拿年齡說事,但世界上有三歲的紳士,也有七十歲的流氓,一個人的教養和他的年齡沒有關系好嗎?什麼樣的家長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喬花兒再次确認家庭教育對一個孩子的成長非常重要。
“肥鴨”被諷的啞口無言,指着文斌斌,氣急敗壞道:“尿就尿了呗,童子尿和香油一樣珍貴,不髒。”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尿你身上是你的福氣。”
“MD。”文斌斌爆了句粗口,道:“不髒,你咋不喝嘞?”
“诶——你這孩子……”“肥鴨”不高興了,“有爹生沒爹養的孩子,咋說話嘞?”
“斌斌,别說了,我想趕緊回家洗洗澡。”
“花兒,你……”
喬花兒受夠了那尿騷味,也受夠了奇葩鄰居的奇葩思維,不等文斌斌回答,她拔腿就往自己家裡跑去。回家後她沒和其他人講,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不曾想,事情還遠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