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上界的甬道由藥老開辟,原清決知曉方位,璩越也清楚位置。
池硯沒想到師弟能與自己想到一處,很是欣喜。
很快他便意識到不對。
璩越踏入尊者之境更早,除開修習之道不同于劍修那般銳利無匹,境界應當與解星河相當。
以池硯踏入尊者境界不久根基剛穩,本不該聽到璩越的腳步聲。
擔憂間池硯很快捕捉到璩越身上萦繞的靈力,剛一靠近便傳來陰寒之感。
池硯伸手,璩越也不躲避任他抓住自己的手臂推開袖子,凝聚的寒霜凍結了皮肉向着肩膀處蔓延。
冰靈根,修為又能傷到璩越。
璩越:“神兵利器旁也有他人争奪,一點小傷,不礙事。”
池硯:“是白炎?你與他對上了?”
池硯粗略檢查了一番,的确隻是小傷。冰靈根的特殊變異靈力侵染了傷處才有了這一層不化的冰霜。
以璩越的修為又是火靈力,動用靈力調息很快就能祛除其中寒氣。
冰霜遲遲未退隻有一個原因——奪寶成功後,璩越便馬不停蹄地趕來,隻為第一時間将這柄神兵交到他的手上。
池硯:“走吧,回屋給你上藥。”
璩越連連點頭,不忘将袖子捋高,露出看上去極為嚴重的傷處。他回頭,解星河不知何時早已離開,隻有自池硯身上蔓延開來的金線能隐約尋到他的蹤迹。
師兄弟兩人聊了許久過往,直至日落西山,池硯才在師弟師妹們眼巴巴地棋盤下提了分别。
璩越一句不用送,池硯便已然被團團圍住,再去看已然尋不到那道紫眸的身影。
……
“你是故意的。”
順着金線,璩越輕而易舉地找到沒有走太遠的人。
此處僻靜,雲山門來往的弟子也不多,四處有假山遮掩也不易傳聲,是個交談的好地方。
璩越知道,對方是特意在此地等他的。
就如當初。
空靈之體剛剛歸位,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師兄時,也是這位劍修尊者提到通往上界的甬道,提到池硯與天道終有一戰,提到那柄能派上用場的神兵。
那時他問:“你不打算去取?”
而解星河的回答是:“現在的小硯隻想将我推開。”
後來他去調查,的确得到了解星河獨自前往魔域、池硯離開雲山門的消息。
他們二人分開,正是他獻寶的可趁之機。隻是沒想到等到璩越真正出手取劍與白炎一番纏鬥回來,就見到了師兄手腕上的紅豆。
他旁敲側擊問過,也打消了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
原本他就知道解星河于師兄來說是不同的,今後恐怕更不是任何人能夠撼動的。
解星河:“你沒有告訴他。”
璩越:“事已至此,我又何必讓師兄再聽見你的名字?”
就算揭穿解星河背後的手段又能如何?
于他而言唯一前進的機會已然錯過,他也有勇氣再去改變什麼。
師兄永遠是師兄,哪怕隻能是師兄。
解星河隻當沒有瞧見璩越臉上的排斥:“我還是當初那句話,雲山門永遠歡迎璩谷主。”
璩越冷笑挑眉:“因為我沒有将你做的事情告訴師兄?”
解星河:“你可以據實相告。我隻是真心感謝璩谷主取得神兵,若是由我送出,他不會收。”
“他最看是重你這個師弟。”
留下最後一句話,解星河離開了。
璩越自嘲道:“看重……嗎?”
可在這位劍尊寥寥幾語的态度中,他俨然已是出局之人。
起初,他迎着風雪拜訪雲山門,彼時空靈之體剛剛回歸,他尚不能接受他的師兄原清決永遠變成了雲山門的池硯,那時的解星河也說着感激,眼底卻又隐隐的殺意,兩人隻是站在一起,他便能感受到那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排斥。
如今,他已然在解星河身上感受不到這些。
……
璩越下了山。
池硯收拾好藥瓶,仔細思索了許久才拿起那柄所謂的神兵。
能夠劈開天幕的劍是一柄法器,不注入靈力時甚至會變成一柄小巧輕便的匕首。
有磅礴的、說不出名字的力量被鎖在刃内,與之相對的還有一股更為濃郁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