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殿内的争執似乎已然停止,一道沖天的光芒驟然以國師殿為中心刺入蒼穹。
上方無形的屏障在這道光芒的沖擊之下顯露缺口。
身周本被禁锢的靈力也得到了解放,不再束手束腳。
池硯:“這是?什麼時候多出的屏障?”
解星河:“隻隔絕了擁有靈力的地方與塵世,同樣魔域如今也被隔離在塵世之外。”
池硯回憶了一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總不能是因為我說過的話……”
解星河眼中的笑意認可着他的猜想。
解星河:“你的聲音抵達了規則之處,但真正讓屏障得以形成的還是所有人的聲音。”
所謂的信仰之力并不是神說要有光,世間便有了光。
而是當規則聽見一個聲音,又去傾聽那一道道聲音。
……
通過屏障便又抵達了靈力充沛之處。
“第一次覺得能夠在此世重生,覺醒靈根是一件這麼快樂的事。”池硯感受着體内磅礴的靈力流動,在塵世受到壓制的力量一股腦充盈着身體,讓他忍不住喟歎,很快迎上解星河墨色瞳孔又趕緊補充道:“當然,能夠與師尊相遇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他嘗試了一番,屏障真實存在,就是現在的他與解星河想要直接回到塵世也不容易。
第一次真正與規則溝通,池硯還覺得新奇,伸手正想再探,動作被身後的腳步聲打斷。
“你們是何人?在天衡山做什麼?”
如今四處奪寶者争端不斷,各宗門早已加強戒備。
池硯剛欲起身解釋,解星河已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解尊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池硯早已忘記了這道聲音,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這位天衡山的信任宗主。
景玚。
太久遠的記憶了,他都不太記得當初自己的身份……
“蘇起?”
“是你嗎?蘇起!”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又很快風平浪靜不見水花。
池硯有些詫異景玚能一眼認出他,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池硯:“你認錯人了。”
“宗主,塵世的入口早該關閉了才對,這兩人從這裡出現顯然身份存疑!”
景玚制止了對方,而是道:“解尊者可否讓路?”
“解尊者?不會是那位劍修尊者吧?”
“除了那位還能有誰?”
景玚:“你身後之人是我的舊友,我隻想同他說上兩句。”
解星河:“他說不認識你。”
兩人四目相對,竟是誰也不肯後退。
直到解星河在池硯的默許下釋放出靈壓,景玚才蒼白着臉色後退半步。
天衡山衆人敢怒不敢言。
池硯不在乎,隻是神色複雜地掃過垂眸調息的景玚。
有些人已走向前方,有的人還停留在原地。
待到兩人走出不遠,背後才遙遙傳來聲音。
景玚:“你是誰?”
池硯無奈回頭,對上那雙已然在記憶中褪色的眼睛:“在下雲山門池硯。”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解星河的道侶,藥王谷的長老,如今代宋鶴之向各方傳話,天門将開。”
話畢他不再回頭,上前與解星河并肩。
來路已走過,前路仍長遠。
……
即便有留影石中的畫面為證,對于所謂天道,大多數修士的态度仍然模糊。
天門将開的預言也并未使得修士們停止征伐。
池硯拿出所有空靈之體曾經的身份作為倚仗,其中尤其以昔日從魔氣手中救下無數修士的白念為重,人們漸漸動搖,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提出要通過天門,與天道對峙。
以往高不可攀的天道,如今卻成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目标。
最後,池硯行至了此行的目的地。
靈力貧瘠之處,天空萬裡無雲。
一輪烈日刺目耀眼,卻隐隐可見流淌的靈力波動。
那柄匕首終于得以展開,形成其本來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