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華光起,萬裡雷霆開。
劍光如長虹,一擊斬開天幕,伴着雷鳴之聲,震耳欲聾。
各方修士正對傳言驚疑不定,猛然便見遠方的天幕開了一道裂口——明明是朗朗晴日的蔚藍天幕,卻在雷鳴閃現的撕裂出騰起陰沉沉的暴風雷雲。
轟鳴的聲響即使距離遙遙也震耳欲聾。
而對于近在跟前的池硯,能夠執着劍站立,不被其中席卷而來的狂風吸入已屬不易。
劍修尊者解星河執起神兵無法對天幕造成絲毫影響,唯有他這個堪堪尊者修為的空靈之體可以動用神兵的力量。
一擊揮出,天幕撕裂,可體内靈力也盡數抽幹殆盡。
他勉力迎風擡頭,隻見深淵一般的裂口伴着電光,竟隐隐有閉合的趨勢。
不好!得再補上一擊。
池硯苦笑,以他如今殘留的靈力哪有再次揮動神兵的能力?
風雲變幻之際,一道白光如穿雲之箭射入雷雲。
雷光躍動,另界翻騰的黑雲滾滾外湧,竟是将裂口又撕裂了幾分。
池硯捕捉到剛才劃過的是一抹不知名的符訣。
“雲山門弟子聽令。”
熟悉的聲音穿透層層雲幕,使人心中一定。
陌歸塵帶領下的雲山門弟子在天幕之前實在不起眼。
可當陌歸塵手中的符訣一張張抛出,又一張張亮起。
那是千百張符訣層層疊疊構建的陣法,躍動的靈紋脫離符訣本身,形成一張巨大的、繪有生澀紋路圖騰的網。
頃而覆蓋整個天際。
池硯靠得近,并不能直觀感受到符網的規模,已然覺得震撼。
池硯:“這要是在遠處看,可謂是一處風景了。”
解星河:“我也很難見到師兄這般動用真格。”
就如他們的猜想。
本就對天地異象猜測紛纭的人們蓦然見到靈紋勾勒的網,躍動的符紋不斷轉動,猶如凝聚天地之力,最後直直撲向裂口出層層疊疊的雷雲。
劫雲本就危險重重,飛升之人已然仙人境界也有因扛不住劫雲當場殒命者,更别提這轟鳴不斷地劫雲竟像沒有窮盡。
符紋的大網卻不退不懼,将劫雲盡數賭回裂口之後,那一道道光華流轉的靈紋又打散重組,形成兩隻銀白的巨手。
探入裂口,又生生将其撕裂。
池硯:“!師伯原來這麼強悍的嗎?”
已然沒有雷雲威脅,池硯終于能松一口氣,學着解星河的樣子尋了一處坐下來調息觀戰。
解星河:“也有雲山門衆人之功。”
池硯點了點頭。
他也看見了那一抹紅衣。
同樣是冰靈根,辛蕭吟與白炎像是走了兩個極端。
平日冷顔冷面的紅衣女修執劍而去,凝着冰晶的劍氣直直灌入裂口,将原本一字型的裂口生生劈成十字。
内裡的雷雲還欲翻騰而出,迎上冰靈力的劍氣,被凍得結結實實。
池硯瞠目間,又見許久未見的老者,拄着棍,遙遙朝着他們走來。
解星河起身,池硯也跟着起身,兩人目光卻少有地未落到同一處。
解星河看向老者,池硯則看向老者身後好奇地東張西望的褚甜。
一老一少身後帶着銀白面具的景雲嘴角抽了抽。
天空之中的巨手扒住裂口的兩邊猛然向外撕裂,靈紋也在靈力耗盡的一瞬間砰而消散成一片片紋路,随風飄散在天際。
辛蕭吟又補上了一劍,冰靈力的灌入又在雷雲中被撕裂,落下簌簌的冰晶。
老者突然笑起:“一會再叙舊吧。”
隻見他手中那根枯木制成的拐杖被他抛入天際,明明是普通至極的棍拐,竟是比池硯先前拿到的神兵還要奪目幾分。
極亮的華光蓦然沖入裂口。
下一刻,便見密密麻麻的紋路順着裂口往天際的兩邊撕裂開來。
咔嚓一聲。
碎屑盡數落下,天空已然不再蔚藍,而是形成了一般幽深如夜,一般晴空無雲。
風靈力蓦然化作一道綠色的流光沖入夜幕。
老者見狀搖了搖頭:“景雲還是這般心急。”
池硯便眼睜睜看着老者走到近前,推了他一把:“去吧,最後一劍還需要你補上,這道屏障才算是真正開啟了。”
池硯怔怔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