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
他很激動地說:“陳大嘴啊,咱們畫江一中名副其實的大嘴哥!蕭理他班主任,帶學生特牛B的那個。”
“還有這個。”他又換了一張。
我道:“張倩,她每次把頭發要紮上天了。”
“對對對,那這個呢?”
“你小弟,楊清。”
“嗯,明天周五我讓他來看你。”
“不用,大家都挺忙的,我不好意思。”
“那你就好意思使喚我啊!傻der。”
“你才是,傻蛋。”還嫌不夠瘾繼續說,“傻蛋,傻蛋,傻蛋。”
“嗯,一個傻der,一個傻蛋,一個傻瓜,齊全。”
我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可能是術後真的變的反應遲鈍了。
“這個。”他新拿了一張。
照片上男人鳳眼上挑,帶着淩厲。戴了一個口罩,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卻又覺得他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我搖搖頭。
“給你做手術的醫生。”說完那他就換了下一張。
第二天我又做了一次,這一個療程要連着一次性做三次。
做完是有效果的,心裡不再酸酸軟軟。劉智揚一來我房間就一片笑聲,過去有些事已經想不起來了。或者說有些印象,但記憶又太模糊了,再往深處想就想不起來了。
我大概有些痛苦記憶,有一句我愛你卡在了我心裡。
劉智揚要我不要胡思亂想,沒事不如多琢磨琢磨題目,免得這次月考直接掉出線。
醒來我看着面前的人恍恍惚惚。
“你誰啊?”
“靠!”他抓了一把本就沒多少頭發的闆寸。
“不是吧?”他湊到我跟前,“我!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
我愣住了,他這架勢讓我不得不懷疑他是我仇家,我不知道欠了他多少錢。
他開始強勢給我灌輸認知,“我!劉智揚。劉、智、揚。”
光說還不行,他把我的手放到他臉上,“你再好好摸摸,是不是?”
我笑了出來,在他臉上使勁揪了一把。
“你騙我!蕭束!”他捂着臉叫喚。
“第一眼是沒認出來。”我偷着樂着解釋。
“我現在想起來了,你是劉智揚。”
他臭罵一句,“我是你祖宗!”
“祖宗,我餓了。”
“靠!誰家他/-媽祖宗伺候人的!”
氣氛很好,心情也不錯。
下午劉智揚不在進來一個醫生,他擰開門把手站在門口躊躇了一下。
我想了一會兒,記起來他是劉智揚給我說的那個醫生。他的口罩提醒了我。
那雙眼睛比照片上還要好看,隻是太過清冽,讓人心裡泛苦。
我朝他笑了一下,親切和他打招呼。
“醫生哥哥,我朋友說第三次電療不做了可以嗎?”
他朝我走過來,微微點頭,然後問:“還好嗎?”
隻有簡短的三個字。
那雙眼睛看得我打退堂鼓。
“昨天來看你的時候你還沒醒。”
我低着頭說了一句,“謝謝。”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明明是關心我的話,我在他眼裡看不到其他情緒,隻有冷冽的如同寒潭般的氣息。
“如果我說我不完整了,你可以抱抱我嗎?”劉智揚不在,我這一點的負面情緒才敢悄悄流露出來。
他沒動,就在我以為他站起來要走的時候,他抱住了我。輕輕的,怕把我碰碎了一樣小心翼翼。
他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