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露出這副表情了,也不一定要毀的。”柳玠看着他,歎了口氣:“我是在認真提建議。”
謝槐亭:“不,我隻是擔心這麼做會被察覺到異常,畢竟是在裴家的地盤。”
柳玠拿過謝槐亭的藏身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又快又狠劃了一道,血液噴薄而出,濺射到謝槐亭的臉上,他下意識想給柳玠包紮,這是在幹什麼,是動脈血嗎,柳玠的手腕離自己太近,他感覺半張臉都有血味。
但不是讓人想吐的那種感覺,隻是很怪,柳玠輕聲說:“忍着點。”而後就着血,在謝槐亭臉上畫了個符。
“化神期雖然不像鬼,但應該和地之下的差不多…我不确定這樣是不是完全管用。”柳玠看着他,眸色很淡:“你要用我的氣息走過去。”
要不接個吻吧。謝槐亭好笑的想。
柳玠看着他,湊近,說還要含着我的血走。而後把手腕塞進他嘴裡,皮膚上的血湧來,關鍵是碰到了他的手腕。謝槐亭瑟縮着想往後躲,被柳玠按着後頸定在原地。
喉結動了動。他竟然一天要喝兩次血。
“别喝。”柳玠溫聲叮囑,謝槐亭下意識聽從他的話,想來嘴唇,含住他的傷口。察覺流的差不多後收回了手,謝槐亭很淡的唇色染紅,給原本清淡的長相染上一抹豔色。
含着血,沒法說話,柳玠看着他,感歎道:“安靜多了。”
謝槐亭瞪他,嘴裡一股腥味。排斥感還是有的,但想到是柳玠的,就少了許多。不過依舊存在,他臉色發白,表情不是太好。
“幫你屏蔽一下味覺。”柳玠湊的很近,摸到他後頸上的一根骨頭。而後往旁邊的穴位一按,刺痛感傳來,謝槐亭皺了皺眉,再擡頭,已經嘗不到味了。
*
“記住這個位置了也不可以經常屏蔽味覺,或某種知覺做事。這相當于你身體某處器官停止運行,對身體損傷還是比較大的。”柳玠溫聲叮囑到。
謝槐亭點點頭,拿起手中他透過鏡子碎片,看到自己臉上的符猙獰,還有剛噴到臉上,上噴漆一塊不規則的血團,他現在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柳玠這是多沒拿自己當人,才能對他現在這張臉溫聲說的。
“點頭是可以,搖頭是不行。你要會打手語也可以配合着動作。”
謝槐亭點頭,表示知道了。
柳玠問:“沒咽下去吧?”
謝槐亭搖了搖頭,雖說嘗不到味道,但嘴裡始終含着血,感覺怪怪的,還會快點結束吧,他亂七八糟的對柳玠打了一堆自創手語,配合着表情,柳玠看懂了,笑着說好。
*
他看不見鬼市。
平攤的一片空地,偶爾有冷氣吹過,他想問柳玠怎麼還不到,卻見那人一臉不妙的模樣,伸出食指對他噓出聲。
腦海裡響起棣印的聲音,柳玠說,他們已經到了。
可面前空空如也,他什麼都看不到,視野之内隻有枯枝敗葉,他拉住柳玠的衣袖,看見他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此刻竟無比緊繃。
看到……什麼了?
嘴裡含着的東西不自覺往喉頭滑,他低下頭為了不壞事,不再多想。柳玠帶着他行走的速度逐漸加快,身形卻仿若千斤重加身。
片刻後,一座高樓豎起,如同他在現代看過的吊腳樓,紅紅的燈影搖曳,他感覺柳玠放松些許,一雙手捏住他的後頸,血腥味瞬間漫上喉頭,他看見柳玠把掌心遞向他的嘴唇,輕輕的說:“吐出來吧。”
我哪裡敢吐你手上。一緊張直接咽了下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剛剛咽了,你看見什麼。”
柳玠定睛看他,半晌苦笑一聲說:“天之道,其猶張弓與……”
謝槐亭頭頂冒出問号:“高者抑之,下者舉之?”
柳玠垂下睫毛:“我沒有背詩,我剛剛在回答你的問題,但說不出來,說出來會變成别的。”
他諷刺的提起唇角:“不過我的某些猜測得到了證實,這趟收獲還挺多的。天之上,呵,使民重死而不遠徙。”
這句又被和諧了…
謝槐亭歎了口氣,能讓他緊繃的,是什麼恐怖的東西嗎?天之上是什麼,他這輩子能得到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