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聲混着瓷勺碰撞聲傳來："你熬粥放的是忘情水嗎？這麼苦..."

"我放了止疼藥。"于卿卿惡狠狠敲着筆記本電腦，"毒死你正好繼承花呗。"

“我沒有花呗...”

“……”

雨聲突然被赤足踩碎。江檸若的影子從背後籠罩過來時，山茶花的荊棘正刺入她突跳的太陽穴。雪松香混着中藥貼的氣息漫過肩頭："真的苦..."

保溫壺突然爆發出尖銳鳴叫。于卿卿彈簧般彈起來沖向廚房，後腰撞上島台也顧不上疼。她手忙腳亂關火時，聽見身後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聲——江檸若正用她斷掉的睡衣帶子紮頭發，熒粉色發繩纏在蒼白的腕間，像是某種隐秘的契約。

"過來。"江檸若拍拍身邊的位置，矮幾上重新加熱的粥正冒着熱氣，"禮尚往來。"

于卿卿抱着急救藥箱當盾牌："幹嘛？"

"教你談判技巧。"瓷勺敲擊碗沿的脆響像是倒計時，"甲方永遠不會滿足第一版方案。"她突然舀起半勺粥遞過來，"就像現在。"

雨滴在落地窗上撞得粉碎。于卿卿鬼使神差地張開嘴，米香在舌尖炸開的瞬間，江檸若的拇指擦過她唇角："學會了嗎？适當的示弱..."話音未落突然悶哼着蜷縮起來，留置針撞在玻璃桌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江檸若！"藥箱砸在地毯上發出悶響。于卿卿撲過去時摸到對方後背的冷汗，病号服下的蝴蝶骨正劇烈震顫，山茶花紋身被浸得發亮。

暴雨淹沒了所有聲響。江檸若滾燙的額頭抵在她頸窩，顫抖的指尖陷進她腰側的布料。于卿卿摸到手機時才發現通話已持續三分十七秒——父親在電話那頭歎氣："...胃痙攣時可以用掌心順時針按摩..."

她的手懸在江檸若腰際，像面對精密儀器般遲疑。江檸若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向胃部，真絲布料下的肌膚燙得驚人："這裡。"

于卿卿的掌心下，江檸若的髒器正在經曆一場小型地震。

"輕點..."江檸若的喘息噴在她耳後，冷汗順着脊柱滑進衣領。于卿卿機械地畫着圓圈，指尖下的腰線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有了生命。

雨聲漸弱時，懷中人終于停止顫抖。江檸若的左手還攥着她的衣角，熒粉色發繩不知何時纏住了兩人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