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稅務申報……江總監？”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江檸若有些聽不清了。

“數據有問題？”江檸若的鞋跟踩在灰色的地磚上，“我二十分鐘後到。”

蘇棠突然轉身看向于卿卿“你和江小姐...江小姐是你上司？”

于卿卿捧着茶杯，巴西龜的龜爪按亮了平闆電腦——屏幕裡放着的是于卿卿和江檸若大學辯論賽的合影，江檸若正把獎杯塞進她懷裡，标題上寫着青大論壇。

“校友論壇看到的，我也是青大的。”蘇棠用酒精棉擦拭聽診器，“當年你們雙人舞視頻在論壇爆火...”

于卿卿靠在器械櫃上，蘇棠的指尖擦過她的下巴：“别動，蹭到碘伏了。”

玻璃門被突然撞開的瞬間，巴西龜摔了個四腳朝天。江檸若的高跟鞋跟卡着半片銀杏葉，襯衫的第二顆紐扣不翼而飛，山茶花紋身随劇烈喘息在鎖骨下怒放。

“走了。”江檸若幹巴巴地開口，卻發現喉嚨像吞了檸檬籽，酸的不行。

蘇棠突然舉起手機：“加個家屬群？”屏幕上閃爍着“柚子後援會”，群成員列表裡孤零零躺着于卿卿的綠毛□□像。

在返程途中，于卿卿在後座給柚子哼搖籃曲，巴西龜扒拉着蘇棠送的珊瑚絨毯子，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響。

“她碰你腰了，還摸你下巴。”江檸若突然開口，眼前的紅燈亮得像手術室警示燈。

“蘇醫生在教腹部按摩……”

“這裡？”江檸若突然伸手探向後座，指尖隔着衛衣戳在柔軟側腰。柚子受驚的吠叫與外邊的刹車聲同時炸響，巴西龜滾進副駕駛腳踏墊。

江檸若的珍珠耳釘纏在了于卿卿的衛衣抽繩上，薄荷香與雪松香發酵成危險的雞尾酒。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忽然想起那晚被雨水泡發的糖炒栗子——也是這樣泛着濕潤的光澤。

“江檸若……”于卿卿的呼吸掃過她顫抖的睫毛，“你安全帶硌到我了。”

後方傳來交警的哨音。江檸若狼狽地坐回駕駛座。後視鏡裡，柚子正把蘇棠送的磨牙棒藏進寵物包夾層。

車載導航突然傳來：“您已偏離路線。”江檸若突然打滿方向盤，車輪在積水路面劃出尖銳的弧線，徑直駛向與公司相反的方向。

“去哪？”于卿卿抓緊頭頂扶手。

“買檸檬。”江檸若碾過水坑，濺起的水花撲向路邊"蘇氏寵物診所"的燈牌，“買一車。”

“可是...你...你超速了..……”于卿卿抱着航空箱縮成蝦米，抱着航空箱的指尖在不停的顫抖。

“閉嘴！”江檸若猛踩刹車，柚子從航空箱裡滾出半截尾巴。路口的紅燈倒映在她瞳孔裡，像團永不熄滅的野火，這火此刻遠比不上心裡的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