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叫你跟着我的?”柳湘蓮握着劍,劍尖抵在了小乞兒的喉見。
小乞兒害怕的往後退,但是柳湘蓮的劍跟着她的動作,直到她的背後是高高的牆壁,退無可退。
小乞兒帶着哭腔:“我沒有要跟着你,哇啊……”
柳湘蓮道:“從茶館出來,我在這個巷子裡繞了好幾圈,你一直跟着,還不是跟著我?”
“我……我不是……我……我要回家,我沒有要跟着……你。”小乞兒抽抽噎噎,話都說不利索。
目光一直放在眼前的這把劍傷,生怕它往前一寸,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是因為聽到我在問來福客棧的掌櫃的才跟着我的。”柳湘蓮說的笃定,一直哭的小乞兒也怔愣了片刻,連哭泣都忘了。
柳湘蓮見自己猜對,收了劍又問:“你很關心來福客棧的掌櫃?”
小乞兒不回答見劍被收走了,就想要跑,結果又一次被揪住了衣領。
兩次了,自從她遇見了這群人,她已經被揪了兩次衣領了,他們就好像有神功一樣。
她要被氣死了,等她長大了,她也要學神功,像他們這樣揪其他人。
小乞兒這會兒見跑不掉,也不哭不鬧,轉過頭不去看柳湘蓮。
柳湘蓮不急不緩的說:“如果你擔心我們對春姐做什麼,不應該在我問和春姐有關的事情,就去來福客棧給她報信嗎?
為什麼要跟着我呢?
你懷疑我們是什麼人,這人要是出現,就會傷害到春姐,是吧。”
小乞兒這會兒才轉頭看柳湘蓮,大大烏黑的眼仁裡面都是心事被說中的不解和疑惑。
柳湘蓮放開了她,這次她不跑了,柳湘蓮覺得奇怪笑問:“我現在要回客棧了,你怎麼還不去傳信兒。”
小乞兒說:“春姐姐不在客棧裡面。”
說完她自知失言,立即捂住了嘴巴。
柳湘蓮往前走,一邊兒走一邊兒說:“那我猜猜她去幹什麼了?是去南山了吧。
昨晚衙門出動了那麼多人去南山,你的春姐姐去南山,到時候也隻怕是兇多吉少呢。”
“不會的!春姐姐不會有事的!”
小乞兒大聲說道,隻是她無法控制的顫抖身體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春姐姐是最厲害的!”
就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她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
南山上住着婆婆爺爺嬸嬸們,她們從來都不嫌棄他們這些乞丐,就算是她們自己沒有吃的,都會給他們吃的。
還有春姐姐,春姐姐雖然看着兇兇的,但是春姐姐最好了,其他客棧都不讓他們靠近,如果他們不小心走進去了,還會叫掌櫃的丢出來,還要把他們踩過的地用水沖洗,說是他們髒。
可是春姐姐就不會,春姐姐會給他們饅頭,有時候還會給他們包子,過年過節的時候還會給她們吃餃子吃甜果兒。
春姐姐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出事呢。
“春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她想着想着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
“要是,要是我沒有去找春姐姐,春姐姐就不會。
要是,蘭姐姐沒有偷走賬本,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了。”
都是我的錯。
“你是說你的蘭姐姐偷走了縣太爺的賬本,上面有和山匪來往,逼迫良民落草,搶奪他們的土地的内容?”
小乞兒坐在床邊兒,薛轲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問她。
薛轲因月事臉色不太好,整個人看起來陰恻恻的,不像個好人。
小乞兒害怕的把身體蜷起來,蜷成一個團兒,把頭埋在膝蓋上,避開薛轲看她的眼睛。
春姐不在客棧裡面,是我害了春姐。
小乞兒心中默默說着,眼淚打濕了膝蓋上的布料。
薛轲見她一直都不說話,隻能站起身來,不過因為蹲的太久,突然起來眼前一黑。
錦榮忙過來扶着她,待她眼前恢複清明才放開。
“三爺呢?”薛轲問錦榮。
“安平他們帶着三爺出門了,問爺的時候,我說你昨晚喝了太多的就,這會兒酒還未醒,還在休息。
安平他們以為你有事情要背着三爺,也在一邊兒幫着說話。”
薛轲指着小乞兒對錦榮說:“叫客棧打熱水,給她收拾一下,我去找柳公子他們。”
柳湘蓮和其他的大漢們這會兒正在大堂中吃飯,按照昨日說的計劃,他們一行人下午就離開汝甯。
見了薛轲從樓上下來,又看她神色不好,隻以為是宿醉。
“薛兄弟,快些坐下。”其中一個姓王的向着薛轲招呼道。
薛轲笑着謝過,然後入席。
柳湘蓮問她:“怎麼不見錦甯兄弟?”
柳湘蓮聽了小乞兒的話,帶着那孩子回來交給了薛轲,就在找錦甯,然而中午的的飯點都要過了,還不見他人。
“今日一早出門,這會兒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哪兒去了。”
柳湘蓮聽了薛轲的話,難免有些擔心,他起先還以為是薛轲又安排他又去打聽什麼事情這才沒碰上。
大漢見薛柳二人臉色都不太好,忙問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柳湘蓮不知此事該不該說給他們,看了眼薛轲。
薛轲回視,歎口氣說了昨夜她見了山匪混着府兵出縣,又說昨日提前送山匪來汝甯的幾個兄弟,一直沒個消息。
大漢們聽了十分熱心腸的表示,他們常年在外行走,認識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他們一會兒去幫着打聽一下。
薛轲聽了起身感謝,衆人聽了紛紛表示不必如此大禮。
午飯後,因掌櫃春姐還是未歸,薛轲隻能找了跑堂的說要續住。
兩個跑堂的都不敢接下銀子,昨日去替他們打酒的二丫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
“客人,我們城裡怕是要亂了,客人還是盡早離開吧。”
也不管另一個柱子一直拽她的衣服。
“汝甯縣有縣衙有府兵,怎麼會亂!”呂皓方帶有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幾人回頭看去,就見安平一連歉意朝着薛轲擠眉弄眼。
柱子聽了呂皓方的話立即拉着二丫給他作揖賠不是,說他妹子糊塗了,胡說八道,叫客人不要介意。
呂皓方不看他們,越過薛轲的時候對她說:“思益,跟我上來。”
“是。”
薛轲跟在呂皓方的身後上了樓,臨上樓前對着兩個跑堂道:“你們掌櫃的回來後請來告知一聲。”
一進房門,呂皓方就沖着薛轲道:“今日要不是孤在外頭聽到,你們要瞞孤到什麼時候!”
薛轲不知呂皓方知道多少隻能試探的開口:“并不是瞞着殿下,隻是這事兒不大,也不好叫殿下勞心。”
呂皓方冷笑:“孤的内衛一夜未歸,不是大事?”
薛轲聽了心下有了主意,說:“内衛兄弟的時候,我已叫錦甯去打聽了,隻是如今他還沒回來,若是不知緣由急吼吼的就說于殿下,也隻是多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