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虛情假意轉瞬升級為噓寒問暖,“是不是夜裡又受了涼,或是這些日子的膳食不對胃口?”眼尖地瞥見她身後空無一人,李氏更是當即皺起了眉,“那兩個新來的丫頭是怎麼伺候的你,竟教你孤身一人在此?方嬷嬷——”
不疾不徐地将手抽回,此番,墨如初已是連敷衍都懶,“側夫人,有什麼話,便直說吧!要知道,同你在此處多呆片刻,我都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當着身後一衆下人的面,被人甩了臉子,李氏不止未見惱火,反而紅着一雙眼低垂下眼簾,“我知道,小初你當年一直拿我當姐姐看。可感情的事,不是我跟你爹能控制的。我不求你能理解我同相爺,但晗兒怎麼說,也是你血脈相連的弟弟。你縱是再怎麼怨我害死了你娘,也希望,萬事你能隻沖我一人來。”
墨如初就這樣看着她,不得不說,李氏還真需慶幸,她家母親如今活得好好的,自在得很,若不然,她李謹純這些年的日子,可不會這麼好過。
興許是她不聲不響的模樣,叫對方會錯了意,轉眼得寸進尺,“來日,也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對晗兒多加照拂。”
隻聽得一聲冷笑,墨如初終是勾起了唇,甚而語意涼薄,“側夫人高看我了,我委實,沒那肚量。” 一個就見過兩面的弟弟,于她而言,同陌生人無異。
這下,李氏不依了,“小初,你怎麼能這麼說?若非為了扶你坐上太子妃的位子,我和晗兒又怎需做出這般大的犧牲?晗兒好歹也是你的弟弟,難道你非得看着他前程盡毀,方才舒心不成?”
果然,還是這樣氣急敗壞的李氏看起來更真實些,墨如初輕笑了笑,稍稍傾身向前,吓得李氏驚退一步,“側夫人,容我提醒你,一切的根源在父親,在你,是你們當年意欲把事情做實,逼着我娘去接受。當然,你們确實達到了目的,而今的一切,也不過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當年你種下的因,果報,卻到了易晗那裡,難道還不值得你自省一二?”
此一番話可謂抽絲剝繭,直教人無法反駁。
“你——”
李氏險些氣哭,忍了又忍,也唯有低頭輕聲凝噎。
眼見對方如此惺惺作态,墨如初想,她大抵知道,身後是誰來了。
一直随侍在李氏身側的方嬷嬷本還奇怪,本以為夫人是想通了才主動來見的小姐,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可夫人不說好話便也罷了,怎還淨提過去的事,說那些個不中聽的話?
原來是因為,相爺,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