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血球徹底不見,房間再次隻剩他自己。
使用巫術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态來說消耗太大,困意襲來,他撤下屏障,很快便沉沉睡去。
“關系真好啊,”魔術師靠在桌子旁邊,看程見己坐在床邊,但商允卻看不見。
程見己瞟了他一眼,又看商允的睡顔。
魔術師翻了個白眼:“行了,黏黏糊糊地不牙酸嗎,真不管我這個外人……”
剛才還摘羽毛,他都不好意思看。
程見己若無其事收回視線:“那你走。”
魔術師眉頭緊皺,看他就是在看一個戀愛瘋子,最後還是打開通道:“快走吧你。”
真不理解這種人是怎麼成為副本第一的。
程見己給商允掖好被角,這才起身離開。
這行為看得魔術師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明明是虛體,連被子都碰不到,這人在裝什麼?
躺在床上的商允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等睡醒已經天黑,小鷹正站在窗台上往裡看,瞧見他醒了,開始啄玻璃。
商允下床推開窗戶,柏理他們坐在牆角,表情豐富手舞足蹈,正在商量節目。
安娜時不時注意着樓上的動靜,看見商允醒了,剛忙推推柏理:“帕頓醒了。”
柏理意猶未盡擡頭:“你終于醒了!快下來吃飯!”
納斯大叔恢複意識,“該吃飯了?咱們今天出去吃怎麼樣?小七請客。”
商允把壓出褶皺的衣服整理好:“馬上就下去,想吃什麼?”
“我想想,炒餅!整天吃面包我要被噎死了…嘴裡怎麼有股怪味,肯定是小鷹又在外面吃什麼了,你有沒有給它吃零食啊?”
商允抱着他下樓:“沒喂……”
納斯大叔拍了他兩下,幾人出去一起吃飯。
“知道嗎,我們排練了好多節目,而且經過一下午,安娜和小七已經完美融入到動物中。”
安娜驕傲地揚起尾巴:“是的,我想吃那個雞肉。”
柏理買了遞給她,“對!”
商允聽他們說着話,聽見有人叫自己。
“商允?”
他回過頭,剛瞟見黃色裙角,那人便跑過來,“真是你!”
“格紋斯小姐?”
面前的少女穿着鵝黃色收腰裙子,卷發散在身後,臉上揚着明媚的笑容,正是格紋斯。
幾個傭人手裡拎着大包小包跑過來,在格紋斯小姐身後氣\喘籲籲站定。
“我剛在遠處看見像你的背影,沒想到真的是你,”格紋斯笑容滿面,和他在莊園裡的樣子判若兩人。
“來這裡玩,”商允沒看見格紋斯老爺,“你是自己來的嗎?”
格紋斯點頭:“對啊,我爸他生病了,在家裡休息。”
身後的傭人在聽見這句話後表情有些微妙,把腦袋垂得更低,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格紋斯小姐看見旁邊的柏理:“這是誰?你的朋友嗎?”
“對,他叫柏理,是位馴獸師,”商允相互介紹,“柏理,這是格紋斯。”
“格格,格紋斯小姐,您好。”柏理耳根通紅,把手在褲子邊上蹭了兩下才伸出手,“我是柏理。”
格紋斯小姐噗嗤笑了下:“你好,”她轉而又看商允,“你們住在哪?我要去找你們玩。”
“就在這條街的盡頭,”
商允告訴她具體位置,兩人約好晚上去玩,格紋斯才帶着人離開。
等她走遠,柏理還看着她的背影沒回過神,直到納斯大叔伸出翅膀在她面前晃晃,“嘿,回神,人家都已經走了。”
柏理撥開他的翅膀,直到徹底看不見格紋斯才收回視線,剛擡頭就看着四雙眼睛齊刷刷看着他。
“你……?”安娜對他的狀态可太了解,“你喜歡上剛才那位小姐了?”
柏理臉頰瞬間飄紅:“我沒有啊,你說什麼呢,”他捂住臉,“你們真煩人!”
安娜滿臉莫名其妙:“就問問,怎麼煩人了,喜歡不是很正常。你要是不喜歡可出事了呢。”
柏理半天才松開手,臉紅得不像話,“帕頓……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呀?”
商允唇邊帶了點笑意:“就是那麼認識的呗。”
“那她有沒有……?”
“有沒有?我想想,”商允話頭一轉,抱着納斯大叔往前跑:“納斯大叔我帶你去吃炒餅!”
柏理看出他在逗自己,抓着小七和安娜就追上去:“到底有沒有啊!喂!”
晚上,柏理翻遍箱子,才找出一件滿意的衣服,在鏡子前照了半天,還和商允要了的發膠,專心抹頭發。
安娜見狀嘲笑:“你這是準備相親嗎?”
柏理自我感覺良好,“别亂說,我這是對人家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安娜和的小七交換視線,沒有戳穿他。
商允坐在床上翻手劄,還有五分鐘就到和格紋斯約定的時間了:“不遲到也是對人的基本尊重。”
柏理立刻放下發膠,“走吧,我好了,對了,帕頓,格紋斯小姐有沒有喜歡的花……”
“才第二次見面,你怎麼弄得像是要結婚一樣?”安娜伸出尾巴尖戳他亮晶晶的頭發,沒戳動。
“哎呀!”柏理擔心她弄壞自己的發型,又不敢和她生氣,隻能和小七告狀,“小七哥!”
小七把安娜帶走:“一會想吃點什麼?小蛋糕怎麼樣?”
安娜被吸引過注意力,又撥了下柏理的頭發:“我想吃兩個草莓小蛋糕,對了,今晚把小蛇放出來玩一會吧?”
“好。”
兩條蛇鑽進柏理衣兜裡說悄悄話,西裝口袋鼓起一個小包,看着有些滑稽。
柏理無可奈何:“孕蛇不能吃太多蛋糕啊!”
一行人吵吵鬧鬧下了樓,格紋斯還沒到。
柏理打聽過她的喜好,自告奮勇去點餐。商允把納斯大叔放在肩膀上,聽對方和自己說:“我看柏理是真的陷入愛河了!”
商允看着柏理興奮的背影,沒說話。
“但我看那小姑娘家裡有錢,人也伶俐,說不定看不上柏理這個傻蛋。”
挂在門上的風鈴響起,格紋斯推門進來,看見坐在圓桌邊的商允後興奮招手。
柏理聽見動靜,捧着果汁跑過來,垂着腦袋放到格紋斯面前,聲若蚊呐:“給您。”
格紋斯微笑道謝,見柏理偷偷看自己,憑借相親幾年的經曆,頓時明白了什麼。
她手腕一轉,又把杯子推回去:“請問這裡有果酒嗎?”
柏理連連點頭,眼睛亮晶晶:“您想要嗎?”
那樣子像是隻要格紋斯說一聲要,即使旅館沒有,他也會馬上出門買。
“當然,謝謝。”
果汁換成了果酒,格紋斯連帶着把商允和柏理的也給換了。
“久别重逢,得喝兩杯。”
格紋斯撐着頭看他肩膀上的鷹,“真帥的老鷹。”
納斯大叔驕傲地挺起胸膛,看她的目光裡頓時多了幾分欣賞。
柏理“不經意”把在兜裡的蛇拿出來放在膝蓋上。
安娜和小七正在聊草莓蛋糕配什麼飲料,身子一晃就到了外面,下意識順着他胳膊往上爬。
柏理緊張舔舔舌頭,裝作不好意思:“我的蛇有些調皮。”
在兜裡待得好好的安娜和小七:“……?”
格紋斯挑眉:“很漂亮的蛇,你把它們養得很好,我可以摸摸嗎?”
得了誇贊,柏理臉肉眼可見開始紅,把蛇往前遞:“摸,摸。”
安娜埋怨道,“這是看見喜歡的人就把咱們忘了。”
小七笑笑:“小孩第一次,能理解。”
格紋斯看着湊過來的蛇,小心在安娜尾巴上摸摸,冰冰涼涼的手感感覺很不錯。
她動作很輕,安娜也沒覺得被冒犯,反而被摸得很舒服,往她面前湊湊,吐出蛇信子。
格紋斯眼睛亮起來,伸出手掌,看蛇慢慢爬到自己手上:“真好。”
安娜蹭蹭她的手,嘴上不願意,但也很認真地在幫柏理刷好感值。
格紋斯喜歡的不行:“你真是很厲害的馴獸師!”
柏理撓撓臉,垂下頭捏小七的尾巴。
“我今天來的匆忙,沒帶什麼禮物。”格紋斯揮揮手,身後的傭人恭敬上前,“去把今天買的珍珠拿出來。”
曼斯納臨海,海産豐富,尤其是珍珠,個個光潤潔白,很多外地來的遊客都喜歡買了回去做成首飾。
格紋斯買的更是不一樣,小盒裡擺着十幾顆相同大小的珍珠,在燈光的照耀下布滿光暈。
“這是我今天看着好看買的,你不要嫌棄,”格紋斯把小盒子遞給柏理,“用這些珍珠做首飾給動物們戴吧。”
柏理愣了下,趕忙把盒子往回退:“不不不,這實在是太貴重了,不能收。”
“是給這些小動物的,又不是給你的,”格紋斯笑得眼睛彎彎,拿出一顆珍珠在安娜面前晃。
安娜下意識跟着走。
“看,它們很喜歡,收下吧。”
柏理還想拒絕,但看格紋斯笑吟吟的樣子,還是點頭收下:“謝謝。”
格紋斯笑笑,繼續轉頭和商允說話:“你離開莊園後都去哪了?”
商允簡單說了下離開後的事,格紋斯聽得津津有味:“我也很想有這麼一段奇妙的旅行。”
“會的,”商允問,“莊園呢,一切都好嗎?”
格紋斯看自己紅色的指甲:“不好,有人偷走了莊園的寶貝,老頭子氣瘋了,被我關起來了。”
她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今天要去對街買衣服,讓商允選一匹好馬。
“那人你也認識,就是表演魔術的魔術師,帕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