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嘴讓裴曜上了瘾,那麼軟,還是香的。
長夏在他懷裡沒有任何反抗,仿佛可以做任何事,今天忽然躲開。
一種不受控的躁動不安像烈火一樣,猛地從心頭竄起來,一瞬間就燒紅了眼。
“為什麼?”裴曜聲音低啞。
長夏看見他模樣,想說的話生生咽回去,一時不敢言語。
裴曜呼吸滾燙,又急又氣,擡手卡住長夏下颌,迫使對方擡頭,露出脆弱的脖頸,他低頭就朝着小巧的喉結狠狠咬下去。
長夏喉嚨裡發出一聲難以遏制的驚恐啞叫。
裴曜牙關狠,心中狠,可當真咬住那層皮肉時,又下意識松了勁。
喉嚨處太明顯,如果真的留下痕迹,會被所有人看到。
裴曜恢複了理智,他胸膛起伏,眉壓得很低,看起來有些兇。
身高、體魄的差異,壓得長夏最後一點掙紮也消失,手腳不再亂動。
喉嚨被咬的恐懼感讓他喘息一陣,才慢慢平靜下來。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裴曜眼裡血絲褪去一些,不再急躁沖動。
他松開手,往後退了半步,眉頭緊擰。
長夏稍感安心,悄悄挪動腳步,試圖離遠一些,可後背靠上了牆角,無法再後退。
他定了定神,小聲勸道:“這是不對的。”
裴曜還沒想明白那股莫名火氣的來源,聞言擡眸,見長夏自說自話,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他。
他眉頭微挑,幹脆雙手交叉抱臂,等着聽下文。
“萬一被看見,會壞了名聲,擡不起頭,以後該怎麼做人?”
長夏抿了抿唇,眉眼裡全是擔憂畏懼。
他終于擡頭,看向裴曜說:“這不是什麼小事,你還小,不懂得這種事的厲害,要是真被别人發現了,連家裡都沒臉,以後,不能再做了。”
裴曜很不爽,什麼叫他還小,他又不是不懂事的七八歲小孩,可真要反駁,也反駁不了,他确實比長夏還要小三歲。
他惱怒道:“你大,怎麼不見長個子,一直都這麼矮。”
長夏愣了愣,此時被裴曜堵到牆角,自己處于身高下位,确實有種矮人一頭的自慚感。
他心頭湧上一種委屈,偏生嘴笨,想了一下才辯駁道:“我、我不是說這個,你不要混在一起說。”
聽出他的意思,裴曜又氣又惱:“你是說我胡攪蠻纏?”
長夏沒見過他氣到咄咄逼問的模樣,縮了縮身體,讷讷道:“沒、沒有。”
平時生氣都是冷眉冷眼的,誰也不理,有時在房間生一會兒悶氣,再出來也就好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阿爹總說裴曜是犟驢怪脾氣,讓他不要理。
因此長夏再沒有開口,怕說多錯多。
至于什麼哄人的甜言蜜語,他根本想不到。
盯着憋憋屈屈縮在牆角的人,裴曜憤憤不平。
僵持一會兒,長夏快要忍不住。
阿爹他們去地裡和山上幹活了,他倆也該出去打草。
再耽誤下去,等大人回來,一點草都沒打,被說還是小事,要是發現什麼就遭了。
裴曜顯然也知道不能多耽誤,他一看長夏神色,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冷哼一聲,要不是長夏非要推他耽誤,這會兒早親完出去了。
親嘴确實有些上瘾。
正當年少,朦胧、本能的沖動猶如剛點燃的火焰,火勢不大,卻持久猛烈,又是初嘗到滋味,滅都滅不下去。
雖然還沒成親,可所有人都知道長夏要給他做夫郎。
裴曜喉結微動,見長夏一副畏縮但固執的模樣,心生煩悶。
又怕長夏真告訴阿爹,挨打他倒不怕,隻是還沒親夠。
他眉頭不再緊擰,下意識放緩了語氣,說:“那,在外面不親了,在家裡親,就不會被發現。”
長夏眼睫微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想,以後咱倆是要成親的,早晚的事,親兩下又能怎麼,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裴曜眼神認真,繼續說:“你是夫郎,我是郎君,闆上釘釘的事,再改不了,提前熟悉熟悉,等成親了,就不用瞎摸索。”
長夏被說得有點暈,好像,是這樣。
他确實要給裴曜做夫郎,可……
裴曜堵在面前動也不動,長夏知道,想要出去,隻能答應對方。
他皺着眉想了一下,最後紅着臉,小幅度點了點頭。
闆着臉的清俊少年一下子笑了,眉梢帶着愉悅,大手往前一伸一摟,低頭就對着懷裡人親下去。
長夏被禁锢在對方懷裡,後腦勺的大手強迫他擡頭,再次被啟開齒關,他隻能在縫隙裡小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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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子成熟時被炎日炙烤,總帶着一種烘熱、揚塵的味道。
一塊塊金黃的麥地裡,農人彎腰揮鐮刀,滿頭滿身的汗水,熱得眼睛眯起。
割一段直起腰歇歇,很快又将腰彎下去,拽着麥子一把一把往前面割。
還沒到晌午,烈日的威力已經發出來。
長夏舔舔幹燥的唇,顧不上掏手帕,直接用袖子擦去臉上滾落的汗水。
又割了一會兒,再直起腰,就看見窦金花快步往田裡趕的身影,他舒一口氣,總算來水了。
窦金花提着籃子和瓦罐,腳下走得很快。
放下鐮刀,長夏和陳知在田壟上席地而坐,一人倒一碗薄荷水,仰頭就往嘴裡灌。
窦金花擦擦額頭汗,摘下腰間的竹筒也喝幾口,舒過一口氣後說道:“我先給他幾個送去,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