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令人難忘。
可她沒有和别人共度餘生的打算,就連一個短暫的戀愛,為了省去分開時的麻煩,她選擇能免則免。
“但什麼,姐?”
“沒什麼。”
智域的發問聲将夏成熠拉回現實中,眸光還停留在右手虎口位置,另一隻手本能地撫摸着虎口留下的酥麻。
這商場的暖氣真足,她突然覺得臉頰有點燙。
“怎麼突然臉紅了?”智域玩味問道,“那個岑總就這麼帥?”
她懶得開口反駁,回敬智域一個白眼,脫下身上的深棕色呢子大衣放在一旁,正好上菜,打斷了智域還未張嘴的追問。
二人下午還要上班,草草吃完飯,智域還趁着她去洗手間的功夫把單買了。
走到樓下準備分别時,智域突然問:“姐,你以後在這邊上班,我還得繼續裝你男朋友?”
剛想說“不用”。
岑冬樾的臉龐突然從她腦海裡劃過。
她對着智域點頭,“也不用主動說,但他們問起的話,你就是我男朋友。”
智域為難地撓了撓額角,最後還是答應。
起初說自己有男朋友,是因為她那時剛畢業,而且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單身女性,在男女八二開的建築行業,總是有一堆逃不過的麻煩在等着。
後來說多了,總有人起哄說沒見過,她就隻能讓智域演她的男朋友。
當初就是為了少些麻煩,她才出此下策。
至于為什麼現在還在裝。
大抵是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蓋。
而她也習慣了。
**
周五下班前,夏成熠最後一次檢查《締造者》技術指導概要,然後發到了岑冬樾的郵箱。
等待回應的時間磨人得很。
一個小時過去,時針将将踏過六點,她收到了岑冬樾官方式的“沒問題”回複,這才下班。
智域這家夥又和女朋友約會去了,從修理廠把車開回家的重任,落在了她肩上。
誰讓她就這麼一個親表弟。
周末陰雨連綿,智域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去約會,在江城中學當老師的閨蜜今年正好帶高考班,都沒空陪她,剩她一個人在家窩了兩天。
正好讓她冷靜收拾心情,面對未知。
一想到她不僅要和岑冬樾在同一層工作,他還是她的上司,她就頭疼。
越是緊張頭疼,她越不務正業,手指像長了眼睛般,一下就點開了個德留子殺面包的視頻。
規律的欻欻聲灌滿房間……
再怎麼逃避,周一還是如約而至。夏成熠一早就到了,戰戰兢兢坐在工位上,戰戰兢兢點開圖紙。
見她不時皺眉,眼神不住往電梯間方向看,董宜珊好奇道:“師父,你怎麼看着這麼緊張?是不太習慣嗎?”
夏成熠假裝在适應新電腦,随意點了幾下鼠标,“第一次用正版CAD,是有點不太習慣。”
董宜珊:“……”
她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岑冬樾在她眼前出現不過三次,幸好到下班也無事發生。
周二,無事發生。
周三,同上。
周四,同上。
周五,夏成熠的“同上”還沒來得及添上,就被窗外一聲驚雷打斷,還收到了來自智域的信息。
智域:【姐,車我開去約會了,勞煩您親自打車回家[吐舌頭]】
她發了個很官方的OK表情過去,打開網約車軟件,看着前邊排了七八十人的訂單就覺得頭疼。
而且她今天還沒帶傘。
好不容易排到她,她已經做好司機不願意繞到公司樓下,她要沖入暴雨裡上車的準備,結果司機居然臨時取消了她的訂單。
人背起來,真的很背。
因為她還手滑取消了約車排隊。
寒風溜進她沒戴圍巾的脖間,一陣冷顫乍起。
天色早已全暗,雨滴打在倒映着CBD燈光秀的地上,揚起淺淺一圈圓潤水花,斑斓色彩因暴雨碎了一地。
碎了一地的,
還有她的小心髒。
再次點開網約車軟件,正好遇上七點半下班高峰期,排隊人數已經漲到了二開頭的三位數。
是站在原地繼續等,還是回去加班等?
她都不想選。
一聲輕歎從唇邊溢出,一輛黑色路虎從地庫開出,破開雨幕,如天降神兵般徐徐停在了夏成熠面前。
副駕車窗降下,一張清俊冷漠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
“夏工,在等男朋友?”
“網約車。”
男人嘴角微勾,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行抿成一條直線,“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她看了眼天空,雨勢不止沒有要減弱的樣子,甚至越來越大,又看了眼手機,排隊人數也不過是變成了一開頭的三位數。
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
手機鎖屏丢進衣兜裡,她上前拉開車門坐下,“那就勞煩岑總了。”
“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