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可惜。”她遺憾道,“我還想看看十八歲的你是什麼樣子。”
岑冬樾打趣道:“隻是想看我十八歲的樣子?我看你就是喜歡弟弟!”
“得不到你奶狗那段時期,隻得到你狗的這段時期,讓我看看緬懷一下也好啊。”
岑冬樾趁她轉身,借機從背後環住她,“我這就算狗了?”
大掌扣住下巴,薄唇在臉上落下一吻,“我還能讓你見識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狗。”
嘀嗚嘀嗚——
危險雷達忽然警報,生怕岑冬樾繼續深究下去,夏成熠退出他的懷抱,拿起紙箱裡隻有巴掌大的粉色小本子,順勢扯開話題。
“粉色的啊?該不會是你哪個暗戀過的女生的吧?”
岑冬樾倚在桌邊,看向她的目光裡,溫柔夾雜着一絲戲谑,“吃醋了?”
“本南方人,吃甜的吃鹹的,也不吃醋!”夏成熠邊回怼着岑冬樾,邊準備翻開手裡的粉色小本子。
也不是很好奇本子的内容,夏成熠就是覺得它看着有些眼熟,才從一堆黑色裡挑中了它。
而且岑冬樾的表現很耐人尋味。
自她拿起本子,他勾起的嘴角忽然僵住,輕抿雙唇的同時,目光遊移。
見她真要翻開,岑冬樾忽然上前似要搶過,她就算是左手換右手避開,也繞不開岑冬樾的長臂,本子還是被他搶了去。
什麼東西能讓他這麼緊張?
總不能真是暗戀過的女生送他的吧?
夏成熠雙手交叉在胸前審視着,見岑冬樾從她手裡搶過本子後撫平皺褶的動作輕柔,揶揄道:“岑總還有見不得光的東西啊?還是,不能被我看見。”
“哪有不讓你看?沒什麼好看的。”
岑冬樾嘴上說着不在意,其實早已經把本子藏在身後。
“那就給我。”她伸出手來。
薄唇緊抿,岑冬樾像是開啟了電影裡的慢動作般,從身後拿出本子,到送至她手上,漫長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她接過,拿在手裡翻開,眼神還停留在岑冬樾臉上。
看着他臉色越來越白,甚至在初夏未至時已鼻尖冒汗,她就好奇這粉色本子裡到底寫了什麼。
夏成熠合上本子拿在手裡,特意在岑冬樾面前晃了晃“别那麼緊張,我又沒有想追究什麼,誰年少時還沒個暗戀對象?”
“你,有過?”
“暗戀對象?呵,我有的,那——”
她把差點脫口而出的“暗殺對象”咽下,笑笑說:“肯定有,而且是最好的!”
見岑冬樾眉眼低壓緊盯着她,她就知道岑冬樾真信了,而她要的就是他信,不然她何必說自己有。
逗岑冬樾,比她想象中更好玩。
她就喜歡這種生死一線的感覺。
夏成熠:“高中時有個借我筆記和錯題本的學霸,沒他我高中就完了。後來他忽然就沒再出現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但好人肯定都帥,我平等地喜歡每個帥哥!”
岑冬樾緊擰的眉頭松開,“就那麼喜歡?你真想找一個人,沒那麼難,教務處肯定有他的學籍檔案。”
不是還在吃醋嗎?
怎麼忽然給她出起找人的主意?
這就有點沒意思了。
“消失得這麼突然,說不定人家就是我想被我找到呢?”
她伸了個懶腰,“十年過去,現在哪還有找的必要?至于那時候……當時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大師有言,人生轉折點出現的緣分,必定是劫!”
岑冬樾被她的話逗笑,“所以你覺得他是你的劫?”
“No no no……”她搖着手指連聲否認,“就我高中時那破名聲和破成績,大概率我是他的劫!”
粉色小本子還拿在手裡,她放在面子仔細端量,“我有點好奇,被你暗戀的女生,會是什麼樣的人。”
越是好奇,就越是容易被打斷,她丢在沙發上的手機,猝不及防響了起來。
她隻能放下本子,加快腳步往客廳去。
電話接起,對面是喬知之慌亂的聲音,“夏夏,救救我!”
夏成熠:“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不是!”
喬知之解釋:“我班裡有個學生丢了,家長打過來說是一大早就出門了,現在快十點了還不見人影。我想你不是對學校附近挺熟,現在有空過來幫忙找人嗎?”
她撓了撓額角,高中時經常逃課的回憶突然湧現。
高中三年的前兩年,她确實是個經常逃課的壞學生,有錢時去的是網吧,沒錢時去的是私人書店。
江城中學周邊能消磨時間的地方,她都去了個遍,就是不敢回家。
因為姑姑脾氣真的不怎麼好,也真的會揍她。
“老周的地盤,他不比我熟?”她邊說邊往卧室走,正好烘幹機已經停下工作,她撈出衣服換上。
喬知之沒好氣說:“你長點心吧,老周去年年頭就從派出所退休了,咱還一起去送錦旗了好嗎?”
“是嗎?還有這種事?”夏成熠說,“先别着急,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從卧室出來正好路過書房,她看見岑冬樾還拿着粉色小本子站在原地。
她敲了敲門邊示意,直到岑冬樾看向她時才說:“有點急事,早餐就不陪你吃了,我先走了。”
岑冬樾眉頭一皺,一肚子的質問,以他現在的身份根本無從提起。
他有什麼資格問?
千言萬語在他口中,最後隻化作一聲“好”。
啪嗒一聲,他知道夏成熠是真的又丢下他走了,隻有那個人,才能在周末一大早把夏成熠叫走。
手指摩挲着邊緣微微泛黃的小本子,那段可以說是好,也可以說是不好的舊時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夏成熠怎麼可能是他的劫呢?
她明明是他的不可為而為之。
翻開封面,巴掌大的粉色小本子扉頁上,隻有一個筆觸鋒利的字
——“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