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件事,”吾朗也跟着笑了出來:“那幾個月……讓我來形容是挺恐怖的經曆。”
與其诟病‘千手扉間有空就窩在房間裡研究醫療忍術’的行為。千手長老們更擔憂‘千手柱間是否已經遭到敵方勢力滲透’的問題。首當其沖慘遭池魚之殃的人,是名義上偷偷摸摸幫柱間夾帶信件給宇智波斑的旗木吾朗。
那一段歲月裡,千手柱間沒少被他親爹痛打。
“這麼說起來……”
扉間換了個話題道:“上個星期,長老們在族内會議尚有論及‘火影候選人’的動議──”
“我聽不見!”
吾朗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一雙耳朵:“别說了!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一點都不想要當火影!
“──長老團原本打算提名兄長成為‘火影’的候選人。被兄長不留餘地的拒絕了。”
扉間無動于衷地繼續叙述道:“長老團為兄長前後矛盾的态度大動肝火。父親更是命令兄長交回代理族長的印章──”
“等一下?你說什麼?柱間那小子也跟斑一樣拒絕了火影的位置?”
吾朗才聽說這個消息。他原以為千手佛間打算推薦他擔任‘火影’是出自純粹的政治妥協:
“這兩個出爾反爾的臭小鬼是怎麼回事……!?”
斑與柱間本來争奪火影之位争得劍拔弩張。然而沒有一絲征兆地,斑率先退後一步說自己願意司掌警務事宜、火影的位置他讓賢了?接着一個星期過後,連柱間也在族内會議上宣告自己要離開這場不再有競争對手的必勝之局?
“……他們是串通好要一起退出競選?”
“串通是不準确的形容。”
扉間語帶保留地解釋道:“他們……大概是有所反省了。”兄長與宇智波斑,起初競選火影無疑是真心想要為村子做點好事,但随時間挪移,這初心很快轉變為想在競選期間擊敗對方的執念:
“這兩人總是如此。無論哪方面都想分個高低。較真心态一旦上浮,就看不清周遭狀況。”
“所以?”吾朗假設道:“他倆也後來發現自己鬧得太難看?”
“……關于這個、”扉間慢吞吞地說:“我貌似在他們最不理性的時刻忍不住發表了幾句實話。”
所謂‘幾句實話’的内容不外乎是“在這種所有人都在忙着搞建設的節骨眼上隻惦記自己勝算的家夥為什麼有資格當火影”或者“别來問我的意見我不是政客的打手也不是拉選票的道具”也可能還有“想要鞏固政治資本請去找别人鞏固政治資本别來幹擾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對于村子而言才是真正有效益的工作”雲雲。
“……陷我于不義的人居然是你?”
吾朗痛心疾首地抱住了胸口:“扉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扉間?我的心破了個大洞扉間!”
銀發藍眼的男人戲劇性地往後躺倒在塌塌米上面,哇哇大叫起來:
“我以為隻要看住柱間與斑不要出太大的差錯就沒事了!結果你……千手一族的體質讓你飯可以亂吃水也可以亂喝,但為什麼偏偏是話你卻要亂說?”
“……。”扉間抱歉地望着躺在塌塌米上胡言亂語的旗木吾朗。
“自告奮勇想當火影的人選一個接一個消失了!我還搞不懂這曾經十拿九穩的副本怎麼越打越硬,最後生生打成GG了!”
旗木吾朗臉上盡是痛失關鍵時機以緻于無力挽回局面的懊悔:
“這半個月以來人為操控的痕迹太明顯了!果然是我的弟弟背着我開挂!扉間!你這種外挂型玩家怎麼可以介入非洲人好不容易快要打赢的副本?”
扉間無語。
天地良心,他事前根本不覺得區區幾句嘲諷能讓腦袋發熱的兄長冷卻下來,更沒有料到宛如發瘋一樣為了票赢千手柱間開始不擇手段的宇智波斑會率先找回遠離大腦多時的理智。這兩個笨蛋先後認識到自己迷失了初衷、行為十分不得體,陸續放棄了火影的競選。
……這背後代表什麼涵義他一點也不想花時間去思慮。
“什麼叫做這半個月以來的發展有人為操控的痕迹?”扉間無奈地複述道。
不過旗木吾朗聽了他的坦白也隻是誇張的躺在地上抱怨。扉間或許是放下心了:吾朗哥如果能做出這種滑稽的舉動,就證明他已經接受現實并且不會将此事往心裡去。
……吾朗哥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火影的。
為了緩和氣氛。扉間罕見地附和着旗木吾朗特殊的遣詞用字,打趣般随口說:
“依我之見,從我父親當年失去左膝卧病在床往後推算的半年至一年時間裡,那種不合理的連環反應的情境,才應被稱為‘人為操控’──”
後半句話消失在空氣之間。
因為旗木吾朗突然坐起身子來了。
這個揚名之初素以高速暗殺術震懾天下的銀發忍者背對着月光,無聲無息地以随時可以進行防禦或發出攻擊的姿态端坐在扉間的正前方。
兩人的距離不逾一米。
扉間對上了旗木吾朗的視線──陰影籠罩下,旗木吾朗的一雙淺藍色眸子晦暗得滲人。
過往的十年之内。數以千計、早就埋藏在扉間腦海深處的搜羅完整但是潛意識裡一直不原意拼湊起來的真相的碎片,在這個瞬間,突兀而自發地拼湊成為一個具體而明确的答案。
扉間勉強動了動嘴唇。
僅隔着一張狹窄而矮小的寬度四十餘厘米的茶幾。他想說點什麼。如果這一切不過是聚沙成塔的偶然産生的子集合凝結成了一個容易産生誤解的盲區……如果旗木吾朗否定了他荒唐的假想──他會說服自己永遠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扉間。”
但旗木吾朗平鋪直叙的話語粉碎了這場談話中最後一絲能挽留點什麼的餘地: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