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圓和梅子回到住處,梅子也不好直接追問白澤給嬌圓的紙上都寫了些什麼。
就這樣,她們又在燕京城的小院裡待了幾日,嬌圓有空就帶着梅子去見白澤。
這日終于等來了旭伯的好消息,胡刀師傅回來了,終于可以開始鑄造武器。
可當旭伯帶着嬌圓來到胡刀小鋪時,卻吃了個閉門羹。
原來,胡刀師傅一直惦記着上回旭伯匆匆離去,未曾與他打招呼,心生不悅,根本就不願意搭理旭伯。
連帶着嬌圓也不願見,更别說鑄造武器了。梅子說此人甚是挑剔,看樣子這下鑄造武器是徹底沒戲。
嬌圓雖心裡焦急,但也不能表現出來,怕旭伯為難。
旭伯為此不知跑了多少趟,都被胡刀拒之門外,甚至抱去的酒壇子也一并被丢了出來,碎成一地酒香。
他沒想到這小老頭的脾性還是如此倔強,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讓胡刀消消氣。
隻能夜深人靜時蹲在小院的角落裡,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煙杆。
嬌圓出來起夜,剛推開門就見牆角處蹲着個黑乎乎的身影,還以為是哪裡跑來的賊人,吓得驚叫一聲。
那黑影聞聲咻得便站起身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旭伯。
嬌圓忙伸手撫了撫心窩道:“旭伯,您要吓死我了,為何在這蹲着?夜裡涼。”
旭伯拽着煙杆在腿上敲了敲,“想這口了,這就回屋去。”
看着旭伯的背影,嬌圓知道旭伯心裡也不好受,看來還得想想其他法子才行。
翌日一大早,梅子就燒好了早飯,嬌圓胡亂塞了幾大口便說飽了。
回屋去之後一直不見有動靜。
梅子和旭伯都有些納悶,嬌圓今日很是古怪,往常這時候早都叫嚷着要出去轉轉看看。
梅子收拾利索後,進了裡屋,見嬌圓正坐在榻上,一針一線不知又在縫繡着什麼。
十分得仔細。
“嬌圓,你這又是在繡什麼?”梅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給胡刀師傅繡制個舒适好看的汗巾。鑄造武器很愛出汗,我看他臉上沾染了許多汗巾的碎屑,想必汗巾已是破得不能再用了。”嬌圓邊說邊做着手中的活計一刻也沒停。
“你還挺心細的,那就等你繡制好了我們再去求求胡刀師傅。”梅子覺得現下裡嬌圓遇事也開始慢慢忖度,這是好事。
嬌圓聽梅子誇贊自己,手上的動作更加輕快了起來,還哼唱起了小曲。
可猛然間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嬌圓突覺眼眶微微有些酸澀。
這是小時候娘親經常哼唱的小曲,沒成想自己竟然無意間也學會了。
想到這裡,她用針尖不動聲色地捋了捋發絲,又開始專心緻志地繡制起汗巾來。
不多時,一條嶄新的花紋青色汗巾就繡制好了,嬌圓甚是滿意。
旭伯帶着嬌圓和梅子再次來到胡刀小鋪前,胡刀一見這三人,便毫不客氣将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破門大力地摔合上。
門扇搖來晃去,眼看着将倒不倒。
旭伯走上前去,伸出煙杆在門上随意磕了磕。
“轟”的一聲,胡刀小鋪的破門應聲而倒,路過的行人皆循聲望來,一看是胡刀的門,便全都搖搖頭走開了。
竟然無人上前來幫忙,哪怕圍觀的人都沒有一個。
嬌圓和梅子面面相觑。
這時胡刀從屋裡沖了出來大罵道:“你個死老頭子,撞壞了我的大門,給我賠。”
說罷,就揪着旭伯的衣襟要掄拳而上,可誰知旭伯隻是輕輕扭了幾下身體,便全都悄然地躲避開來,一拳也沒碰着。
旭伯嘿嘿笑了幾聲,“老小子,你還是打不着我吧?這麼多年了就從未沒赢過,這門不是我撞倒的啊,我有人證。”
說罷,就順手将衣襟從胡刀手中拽出,拉着嬌圓來到了胡刀面前。
“就是她,她能作證這門不是我弄倒的。”旭伯朝嬌圓遞了個眼色。
嬌圓讪笑道:“胡刀師傅,您莫生氣,旭伯方才就隻是輕輕磕了下煙杆……您别急,這門我們定會修好。這是我給您繡的汗巾,天越來越熱,會用得上的。”
說罷,拿出繡制好的汗巾,橫放在手中,雙手遞給胡刀。
胡刀一聽是那老頭子在門上磕了煙杆所緻,本就在氣頭上,正想發作,但看着眼前這個瓷娃娃般的丫頭有些鬼靈精怪,便忍了忍。
她怎麼知道自己的汗巾方才已破成碎布片,正是需要更換新汗巾的時候。
胡刀嘴上不應,可眼睛已在這條汗巾上來回轉了好幾圈。
這女娃手還真巧,一條汗巾都讓她繡制的這麼好看。
看上去這條汗巾的布料也定是柔軟,原先那條汗巾不知用了多少年還擦的肉皮疼,終于能軟和些卻也碎成了渣。
胡刀便毫不客氣地将汗巾挂在了脖頸上,很是綿軟吸汗,竟然還帶着那麼一絲絲清涼。
他對這個汗巾頗為滿意,是街市上買不到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