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扯了扯嘴角:“别說了郡主,你現在唇黑齒紅的,真醜,看得我晚上要做噩夢了。”
“切,本郡主不跟你這家夥比口舌。”說完江晗晗繼續為他吸着毒血。
江禹看着二人抽風似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咳,你笑什麼?“祁韫眼刀飛向他。
“诶呦,祁将軍臉怎麼紅了,是不是熱的呀哈哈。”
江晗晗邊吸邊擡頭看向祁韫。
二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錯。
隻見男人臉上浮着大片的紅暈,如同醉酒的新郎官。
而從祁韫的視角看來,女人嬌嫩的臉龐輕輕地貼在他的掌心,柔軟的唇吻在陣陣疼痛的傷口處,這種感覺難以言表。
“滾出去!”祁韫回神罵道。
“好好好,用完我就扔,冷酷無情!我不管了,吃飯去,錢都記你賬上!”說完江禹便轉身離開了。
又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吸出的血已經變成了正常的顔色。
江晗晗去清洗了嘴巴和祁韫的手心。
要包紮時卻被祁韫叫停了:“不勞煩郡主了,你同江禹用膳去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不知他在鬧什麼脾氣。
“可以。”
江晗晗聽他如此回答也不多言,出門用膳去了。
屋中獨留祁韫一人,他緩緩坐起,看着手上的傷口輕笑出聲。
…………
“什麼,你都不知道我是哪來的你就敢信我?”
“對呀,不過也不完全是,你袖子上還有一片白羽呢。”
“诶!還真是,郡主真是好眼神!”
祁韫一出來就看見兩個人各坐一旁,一人手裡拿着一個雞腿,二人交談的十分歡實。
祁韫站定:“傻。”
“可算出來了你,再不出來這雞腿都讓我倆吃完了!”江禹笑道。
“……你說誰傻!?這毒怎麼沒把你毒啞!”江晗晗氣呼呼地瞪着他。
“托郡主的福,我現在身強體壯,能說會道的。”
祁韫邊說邊給自己倒茶。
“你!”江晗晗承認自己被氣到了,“這是我要來的茶水!你不許喝。”
“你确定?郡主身上還有銀子嗎?”
“好了好了,祁将軍可不能仗财欺人。”江禹笑嘻嘻道。
“就是就是!”說着她沖祁韫做了個鬼臉。
“明日回宮。”祁韫轉了話題。
早在回京述職之前他就已提前向宮中傳信,如今進宮的日子也步步逼近,再不進宮,恐惹君王疑心。
“那我回郡主府。“
“不行,如今你消失的消息已在京中傳開,此時回去的話,若沒有一個合理安排,恐清白難保啊。”江禹道。
江禹是剛從京中趕來的,京城如今風言風語諸多,不可随意亂動。
“那若是中途遇本将呢?”祁韫輕抿一口茶。
“孤男寡女共行兩日,這……”
此事不怪江禹多慮,江晗晗知曉,在這世界,女子家清白尤為重要,不然江晗也不會因被流民侮辱而自缢于郡主府了。
“本将與郡主少時便有婚約,倘若是本将提前告知郡主,郡主心喜,急于見她多年未見的未婚夫,便獨自前往驿站迎接本将,如何呢。”
祁韫眼神定定地看着江晗晗。
江晗晗聽完這年少婚約,隻身迎夫莫名的心髒怦怦。
“這個好!”江禹道,“而且你們的婚約雖很少被人提起,但是陛下和幾位老臣都是知道的!此辦法可行。”
江祁兩家的婚約要追溯到江父和現在的威武大将軍祁仁遠祁父身上。
當初二人師出同門,共同為朝廷效力,二人忠心耿耿,過命之交,于是乎雙方都為孩子定下了這樣一樁婚約。
隻是想不到這婚約尚未履行,就已救了江晗晗一命。
“郡主意下如何。”
“我沒意見。”
三人将事情談妥便回了房。
江晗晗本以為這一覺會睡得不安穩,但是出乎意料的舒服。
“一夜無夢的感覺真好呀!”江晗晗躺在床上溫存着。
待到她出來時,祁韫和江禹早已備好了車馬。
“郡主,草民先不奉陪了,家中藥堂有急事,草民先行告退。”江禹打過招呼後,便獨自駕馬西去了。
馬車的空間不算大,甚至于祁韫進來後顯得逼仄。
對面的男人阖目端坐着,江晗晗覺得男人的呼吸全都掃在了她的身上。
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你昨日為什麼會出現在破廟裡?”
“嗯?你覺得我在害你嗎?”祁韫聲音有些淡。
江晗晗聽得一頓:“沒有,你……對我來說不是壞人。”
“呵,那就夠了。”
“哦……”
“……”
“你如何打算的?”祁韫問道。
”什麼?”
“太子一黨定是要殺你奪玉佩的,你确定不思慮一下未來嗎?“
“要玉佩沒有,要命不給。”江晗晗懶洋洋地說,“更何況,他們就算想從我身上拿走,也得看看我給不給。”
“口氣不小,倘若太子真想要,玉佩和命,你保得住哪個?”
江晗晗愣住,她想着的是大不了玉石俱焚,但玉石俱焚之後呢?江家軍全部都白白犧牲嗎?
當年那場仗,明明……明明是該赢的,而江晗的爹爹,也該帶着糖葫蘆凱旋歸來。
苦等三載,等來了成山的屍身。
等來了孤零零的玉佩。
玉石俱焚解決不了任何事,她不能死,也不該死。
該死的另有其人。
“我,會保住一切的。”江晗晗似是回答似是自言自語。
“好啊,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此次進京,你的身份也不再隻是承安郡主,還有祁家未過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