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晗第二日起了個大早,一睡醒,便帶着白七去了京城最負盛名的醫館。
這可是她倆今日的第一個戲台子。
她面色極蒼白,眼裡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恐感,讓人隻覺病氣纏身,加上身邊白七哭哭啼啼,惹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
江晗晗到了醫館,因着換季的原因,醫館人倒是不少。
江晗晗邊咳嗽邊對着醫師哭:“大夫,我渾身無力。”
醫師是位女子,面上蒙着白紗,空氣中的藥香夾雜着青雲身上特有的茉莉清香,愈加顯得紗布下的面龐令人熟悉。
沒錯,就是青雲。
時間倒回至昨夜。
江晗晗一直熬到午夜,才讓白七把青雲帶來。
一番吩咐,讓青雲買通了這醫館老闆,讓她做日醫師,事成之後,重金酬謝,原因嘛,隻說是貴人與未婚夫鬧脾氣,做番試探。
至于為何不叫青雨,并非不信任,而是青雨性子躁,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一個流露真情的人配合才好。
青雲醫師皺了皺眉,手指附上江晗晗腕線一寸之處,細細按壓了一會兒,又似受了灼燙般地收回手。
這邊本就因江晗晗主仆二人的哭哭啼啼,鬧得動靜不小。
衆人隻見青雲眉頭越皺越緊,像是極棘手般直搖頭:“姑娘,你這情況多久了?”
江晗晗面上更恐:“半月有餘,剛開始僅是雙腿偶有情況,現在全身都是無力綿軟。”
白七适時擦着她眼角餘淚。
隻見青雲搖搖頭,歎氣道:“姑娘,你這病,我這小館子治不了。“
聽到這話,江晗晗眼中再次蒙上濃濃的水霧,白七脫力般地跪倒在地,懷中錦緞制的荷包掉落在地,鼓鼓囊囊地露出來了白花花的一角。
白花花的鼓囊囊的銀子驚得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白七臉上落下清淚,手有些急亂地撥着地上散落出的銀兩,捧着放到了桌上,聲音發抖哽咽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我聽說京中,屬、屬您這館子醫術高,您這要是救不了……“
青雲依舊搖頭:“恕在下無能,早做準備吧。”
衆人頓時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江晗晗。
好好的姑娘,花一樣的年紀,卻得了妙醫館治不了的話,要知道,這京中除了禦醫,屬這妙醫館醫術高。
被這兒的醫師這樣告知,大抵是沒救了。
白七跪行至醫師身邊,拽着其衣角,懇求道:“求您了,給我家小姐開個方子也成……”
青雲似是斟酌一番,最終還是轉身為她抓來了幾幅藥。
臨走前,白七扶着已有些發癡的江晗晗,哭着把那荷包放到了青雲手中:“您别不要…”
說完便陪着江晗晗朝回走。
衆人又是一陣唏噓,要知道妙醫館不收錢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不收将死之人的錢。
這荷包放在青雲手裡,在衆人看來,如同千鈞重,醫者仁心,收了違背醫館規定,不收讓病人心中更苦。
青雲也如同受了刺激般,轉身入了館後。
衆人以為這醫師去平複心情去了,實則……青雲來給館主付錢。
館主也是一女子,掂了掂這錢袋子,笑道:“你家小姐,倒是這般有趣。“
青雲行禮:“多謝館主,還望保密。”
“這是自然,我可不像那些男人,說到卻做不到。”館主像是想到誰般,眼中閃過一絲怒氣。
青雲走了館中後門回府。
恰逢青雨手裡提着兩盒糕點,一盒桃花酥一盒芙蓉餅。
青雲笑着接過那盒桃花酥,随着青雨說說笑笑地往府裡走。
泛黃的油紙看着平平無奇,但有心之人自會發現那包裝是城東最好的那家盞花酥,日日生意火爆,不排上一個時辰,是買不上的。
青雨有些嗔怨:“姐姐,為何今天一睡醒你就不在,是不是同誰約會去了!?”
青雲隻笑不語。
“可惡,一會兒我要告訴小姐,不讓你吃我買的桃花酥!“青雨惡狠狠地說。
青雲沒理會,戳了戳青雨,道:“小雨,有沒有……感覺很安靜?”
本沒注意到異樣的青雨一個激靈,環顧了一遍四周,有些瑟瑟感,壓低聲音回道:“不知道啊,為什麼今日大家都這麼死氣沉沉的?明明我出門前還沒這樣呢。”
二人帶着疑惑進了主廳。
隻見江晗晗拿着手帕拭淚,而一旁的白七跪倒在地上,邊哭邊說:“小姐,白七求您了,您就喝一口吧。”
青雲青雨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糕點“哐當”落地,剛出爐的粉嫩糕點破紙而出,濺出一地碎渣,卻沒人顧上這精緻誘人的糕點。
二人連忙跑過去跪下。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