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昶點點頭:“正是那位的先祖,慕容将軍識破了宣帝和他兒子愍帝的計謀,召集兵馬,開創了這大乾。”
話音落下,屋子裡一片寂靜,幾人啞口無言,這種話确實是不能亂說啊。
主要是沒想到這傳聞中的慕容将軍竟然就是這個慕容。
“這,詩語姐姐也是失言,畢竟常人甚少有人能知曉這其中秘辛,季昶你就繞過她吧。”賀蘭灏顧不上背後的冷汗,給詩語求情。
賀蘭逸也附和:“對呀對呀,要不是今天詩語姐姐提到,我們都還不知道嘞。”
連賀蘭家的嬷嬷也是一臉後怕,附和着二人的話,讓季昶饒恕詩語。
季昶隻好“勉為其難”的放過了詩語,隻是神情還是嚴肅的道:“賀蘭家如今正在風口浪尖,凡是還是要小心謹慎,能暫避鋒芒就别出去惹禍端。”說完特意瞅了賀蘭逸一眼。
小胖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賀蘭灏還心有餘悸,拉住季昶的袖子,仰頭看着她小聲試探:“之前君臣二人情誼甚笃,為何之後又兵戈相向?”
“或許是怕功高蓋主。”
賀蘭灏的心一下子墜落,背後的冷汗又冒了出來,隻感覺眼前一片眩暈,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顫抖着嗓音幹巴巴道:“是......是這樣嘛。”
她突然想起了當下的賀蘭家,又看着自家傻弟弟和嬷嬷還在慶幸自己沒出去亂說什麼,恐懼感慢慢爬上了她的心頭。
這時,肩上卻被溫暖的手掌拍了拍,将她從恐懼的漩渦中拖了出來,她轉頭看正是季昶。
“你想的不是沒可能,但現在還不算太糟。别怕,還有我。”
她聽季昶這樣說道。
不知怎的,心就像被溫柔的手托住了,也沒有剛剛那麼慌了,賀蘭灏點點頭。
是啊,還有季昶,她從小就聰慧,一定有辦法的。
“你們可有私下裡聯絡賀蘭二叔的路子?”
這肯定是有的,雖說賀蘭家前些年沒落了,但好歹祖上富過,這種路子可能不多但一定可靠,賀蘭駿寄回來的書信就是走的這條路子。
季昶一早就知道,現下也不過是做表面功夫問問而已。
果然賀蘭雙子都點點頭,賀蘭家嬷嬷欲言又止,最終也還是沒說什麼。
“你們先給賀蘭二叔寫封信件,具體怎麼寫我跟你們細說......”
幾人在賀蘭家吃過晚飯,又說到了很晚才結束,賀蘭灏提議讓季昶坐他們家的馬車回去,季昶爽快答應了。
之後該坐馬車的時候還是得坐。
賀蘭雙子也沒之前那麼焦躁不安了,看着季昶在門口跟她告别,季昶朝他們安撫性點點頭。
車簾放下,賀蘭家的馬車就朝着月家駛去,賀蘭雙子看了一會兒又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藏着的不安。
“應該會沒事的。”
“嗯嗯,季昶也說了隻是有備無患。”
馬車上,季昶此刻在閉目養神,詩語則時刻關注着車外的動靜,一路平穩回到月家,沒有什麼意外。
月家門口,硯秋和蘇嬷嬷早就在等着了,跟賀蘭家的人告别後,幾人進了屋。
“今日怎麼不多帶幾個人出去,還回來的這麼晚,要是讓月娘知道了......”
季昶聞言攬住蘇嬷嬷的胳膊,笑着低聲道:“知道啦,之後一定多帶幾個人出去,以後肯定不這樣了,嬷嬷就别告訴月姨了。”
蘇嬷嬷闆着臉看着季昶,沒多久就架不住她這一套笑了起來:“你呀,以後不許了!”
季昶連連點頭,将蘇嬷嬷送回屋裡歇息。
蘇嬷嬷是月雲華身邊的老人了,從月雲華小時候就一直跟着伺候。
季昶小時候月雲華經常出門做生意,也是多虧了有蘇嬷嬷在一旁教導着詩語硯秋她們,才沒出什麼岔子。
可以說月家待蘇嬷嬷不僅僅是當嬷嬷看待,更多的是當長輩。
回到自己院落,詩語在身後将院門關閉,硯秋立馬湊到季昶身邊,小聲道:“都弄好了。”
季昶點點頭,那兩個尾巴除了王家不作他想,她這麼做也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明天她還要再去一趟花萼坊。
“郎君可是在思索賀蘭将軍的事?”剛剛詩語和她做的那場戲是一早就約定好的,為的就是能提醒一下賀蘭家。
“這之後賀蘭将軍就沒事了吧?”本來硯秋也要去參與這場戲,不過因為要處理那兩個尾巴就沒來得及去,她看看詩語又看看自家郎君,卻見她倆臉上并沒有露出輕松的神色。
“但願吧。”
這封信能有多少用途她也無法算出,隻希望能讓賀蘭駿有所提防,其餘的隻能交給天意。
季昶轉動着手指上的玉戒,心裡盤算着是時候建立更多情報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