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外邊就一直沸沸揚揚地傳着什麼神秘傳聞,蘇嬷嬷好奇派人問了問發生了什麼情況,得知了離這裡兩條街的地方有兩名壯漢慘死!
前來傳話的下人們繪聲繪色的描述着那人的慘狀,有說是什麼滿臉流血,面色發紫,渾身僵硬的,又有人說是滿臉生瘡,渾身流膿,臭氣熏天的,總之這倆慘死的男屍就沒個好死。
賀蘭雙子一早聽到消息後也來了月家,他倆這會兒本就為賀蘭駿的事着急上火,又聽聞這麼一件駭人的事,自然是馬上來找季昶。
季昶剛練完一套拳法,打算再練練劍,就被這倆人拽來聽八卦了。
“此事還是前頭那個倒金汁的老頭發現的,”一個傳話的下人說完,臉上露出了異樣的神采,似乎在慶幸自己沒去幹這種活,“聽聞兩個男屍倚在牆邊,本來還以為是醉漢,結果上前一看是死人!吓得他連手上的糞桶沒拿穩當,又撒了那倆死人滿身……”
賀蘭逸默默停下手上還在吃着的東西,賀蘭灏也把手上的吃食放在桌上,季昶無語凝噎,自己還沒吃早飯。
詩語本來想拿來日常進補的藥膳給季昶,走到一半又把碗送回去了,她聽到這話都惡心的要命了,估計郎君也不會想喝了。
蘇嬷嬷一邊做着繡工,一邊擡頭看了一眼季昶,囑咐道:“還好昨日郎君沒碰到這一茬,之後可要仔細些。”
“對對,這幾日就先别出門了。”賀蘭灏說完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正在月家,想留在月家住下又擔心小叔那邊回信自己不能及時收到,一時有些糾結。
“好,這幾日我晚上就不出門了。”季昶說完又問賀蘭雙子吃沒吃早飯,這倆人剛聽到那麼惡心的事,這會子哪裡還有心情吃什麼早飯。
“那還不快去上課,過兩日夫子們還要檢查功課。”季昶笑着惡魔低語。
季昶因為都把這些書背了個滾瓜爛熟,平時課業都不怎麼去上,隻需要在幾日一次的夫子考教中讓他們滿意即可。
但這倆就不同了,連夫子考教都應付不過去,哪裡還能不去上學,二人聞言狠狠地咬了咬牙又轉身去準備上學了。
唉,比起這個神秘慘死案,還是夫子的考教更讓人害怕些。
吃完早飯後,季昶打算去花萼坊找一下霓裳姑娘,就見硯秋從門外進來。
“打聽到了,那倆人是王家的家仆,現在衙門的人正在查這件事,不過聽小道消息說不久就會結案了。”
硯秋往凳子上一坐,季昶将一旁的茶水遞過去,她受寵若驚的喝了一口感覺這茶咋一股怪味。
“詩語在煎茶時加了不少補品進去,别辜負了。”季昶微笑。
呃......原來是詩語的靈機一動。
硯秋硬着頭皮默默喝完了,繼續道:“剩下的藥給徐大夫送過去了,他說這藥确實是黎骨那邊的,不過具體有什麼作用他還得再研究研究,目前隻知道這藥碰到皮膚上就會讓人七竅流血、皮膚潰爛。”
季昶點點頭,又問:“王家那邊現在如何?”、
“就像沒事人似的,也沒人去衙門,不過倒是有鳥雀飛出,向着城東那邊飛去了。”
城東是蘭芝縣的方向,王家本家在那邊,雲瀾王家本就隻有那個體弱多病的王大郎君在此養病,聽聞是王家家主去世的前妻所生,又不受寵愛,像隐形了一樣。
不過這個王志康目前好像也住在雲瀾這邊,一個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嫡次子,一個是被忽視如同背景闆一樣的嫡長子。
季昶想了想覺得這其中也有乾坤,順手将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
“呃?”
擡頭看到硯秋偷偷憋笑,詩語在一旁慈愛的看着她。
“郎君,詩語才給您又添了一壺茶,您别辜負了。”硯秋賤兮兮笑着。
馬車悠悠地開到了花萼坊門口,這會兒外頭豔陽高照,花萼坊門口的小厮揉着眼懶洋洋地說還沒營業。
“找霓裳姑娘,小哥您行個方便?”說完,硯秋拿出一塊碎銀,放在小厮手心。
小厮立馬睜開了眼,眉開眼笑地說去給坊主彙報一聲。
看着花萼坊小厮精神抖擻的背影,季昶給了車夫一個眼神,就帶着詩語硯秋進門候着。
“喲,這是誰家郎君......”坊主從二樓搖曳生姿地走下來,臉上還帶着遮面的紅紗,婉轉的聲音在看到季昶的時候卡了殼。
“季,季郎君?!”
季昶點頭,笑着道:“坊主竟然還認得在下,真是榮幸。”
坊主藏在面紗下的笑容已經扭曲了,這原本可能是不認得的,但因為你把紅绡買走了,她可是結結實實挨了自家二郎君的打,這會兒臉還腫着沒法見人呢。
後邊更是好不容易才把那個二世祖給哄好了,不然這花萼坊得讓他拆了。
心裡肯定是犯嘀咕,話說出口卻是笑着恭維道:“您那日千金一擲為紅顔,實在是令衆人都難忘啊。”
畢竟季昶真的給的太多了,就算再來一次,知道會被王志康那個二世祖暴打一頓,她也還是忍不住!
那就好辦了,硯秋又掏出一片金葉子遞給坊主,道:“我家郎君今兒想看霓裳姑娘跳舞,不知坊主這邊是方便還是不方便。”
坊主笑着收下,道:“方便方便。”讓人引她們上樓,又轉身叫龜公去喊人。
這龜公正是上次叫紅绡的那個,前幾日也被王志康打了,這會兒腿都不利索,一聽又要叫霓裳就想起那日被暴打的場景,面露難色。
“快點去!這是大客戶。”坊主悄摸拿出金葉子給他看,又補充道:“對霓裳态度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