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月雲華應該是又去别地做生意了,所以這次才出去了這麼久。
季昶步履匆匆地出來見蘇嬷嬷已經候在門口了,就跟蘇嬷嬷一塊在月家門口等着月雲華的車。
月家馬車從遠處慢慢駛過來,一行人浩浩湯湯,比臨走時似乎多了不少車馬。
就在衆人推測月雲華這又是拉回來什麼好東西時,為首的馬車停了下來,小厮們上前布置好馬蹬,季昶也上前迎接她的月姨。
結果從馬車上居然下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
“景甯玉?”
對方一襲淺紅襦裙,頭上簪着掐絲金钗,頸間佩戴長命金鎖,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季昶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景韫,字甯玉,是高陽景家嫡脈獨女、當今景氏家主的掌上明珠、月雲華的親侄女,她倆從小一起玩過幾次,雖然見面不多但因為脾性相投所以交情甚笃。
對方比她大了三歲,去年及笄她還去過,但沒想到景韫能來這兒,景家家主不應該把她當眼珠子護在景家嗎?怎麼舍得讓她出門的?
“季昶!見到我你怎麼不高興一樣?”景韫一邊掀着車簾,一邊扶着月雲華下馬車。
“哪裡的事,景大娘子親臨,我喜不自勝了。”
原來月雲華是又去高陽做生意去了,難怪去的這麼久,今日才回來。
月雲華看倆人的情誼還一如往昔,也在一旁笑着說:“甯玉這次來還帶了不少好東西給你,路上就說要是你跟她生分了她就不給了。”
季昶笑了,景韫果然還是那個有點傲嬌但跟誰好就能一直挂念着你的性子。
衆人一同往月家裡頭走去,蘇嬷嬷留下安排好這些帶回來的東西。
“咦,你今日不用去書院?”景韫一直聽說季昶跟着那位有名的大儒季元鴻學習,她還聽說書院不僅招男學子,也有女學子跟着求學,還打算過去拜訪一下。
月雲華的視線也看了過來,季昶後背一涼心道“不妙”,趕緊說:“前些日子老師又出門遊曆去了,這幾日夫子就給我們定下了任務,隻要完成就行。”季昶這麼糊弄着,默默忽視月雲華懷疑的目光。
總不能讓月姨知道自己一直不怎麼去上學吧。她之前不怎麼去書院都是在季元鴻默許下進行的,旁人都以為這事月雲華知道,實際上要是讓月姨知道自己整日不上學又出去“亂竄竄”,她得把藤條抽斷了。
景韫聞言明白了,她們族學的女夫子也給她留了不少課業任務,為了來雲瀾她可是勤學了好一陣。
幾人在前廳坐下,又說了好一陣話,景韫這才突然想起來剛剛忽略了什麼,問季昶:“賀蘭家那倆雙胞胎呢?”
賀蘭灏和賀蘭逸這倆小孩,平日裡最喜歡纏着季昶了,景韫對這倆人印象很深刻。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之前季昶去景家走親戚時這倆小孩也經常跟着,不過好在這倆人的脾氣也對味,上次她及笄禮賀蘭雙子也去了。
在月雲華視線看過來之前,季昶連忙說二人的課業還沒完成,去書院找夫子去了。景韫回想起賀蘭逸那個隻知道吃的模樣,點了點頭。
季昶不知道為什麼景韫突然來了,剛及笄,現如今應當是被家裡人催着相看那些适齡公子的畫像才是。
上輩子的景韫過不了幾年就跟高陽那邊的一個世家嫡子成婚了,雖然家世沒有景家在當地如此顯赫,但祖上也一直有底蘊,家中長兄也在朝中擔任高官,與她成婚的那人長相也上佳,婚後似乎也很是聽景韫的話,總之景家很是滿意這門親事。
飯桌上,景韫與季昶她們也正常說笑,還誇詩語創新的菜式有新意,詩語抿嘴笑了一整晚,感覺自己找到了知音。
季昶一整晚都在等着景韫提起她的來意,卻見她隻是偶爾看向她發愣,再看過去就又恢複了正常,似乎剛才是季昶的錯覺,這一來弄的她更是摸不着頭腦。
她愈發覺得景韫來肯定有事,而且這件事似乎跟自己有關。
但月雲華和景韫直到吃完晚飯還沒提起,似乎就是景韫隻是想來月家玩玩罷了。
直到晚上,景韫突然提起要讓季昶陪她走走,季昶知道景韫似乎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好啊,就去我平日裡練劍的院子如何?”她二人明面上畢竟還是男女有别,景韫現在又到了适婚年紀,她平常練劍的那個院子四周通透寬敞,即便被人看到了也不易被人傳閑話。
景韫不知道季昶的考慮,又加上她似乎正在想着什麼,略有些心神不定隻道是這裡風景不錯又離得近,随口道:“這裡景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