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點了個頭，轉頭叼着一個光頭，朝下面的狐狸示意接住。

狐狸仰着腦袋，吃力地接住了達摩，看着他緊閉雙眼，有些擔心地問：“幹爹，他不會死了吧？”

烏鴉振了振翅膀，那達摩宛若大夢初醒，一下子就睜開了眼，擡頭便看見一個狐狸腦袋湊在眼前，吸了口氣，又暈了過去。

……

烏鴉：“沒事，沒事，你多喊喊他，他會醒的。”

狐狸：“好，那幹爹，我去找幹娘了。”

地面，樹底，狐狸把達摩交給沐晴：“給。”

裴寂拉過達摩的手，一個彎腰，就把人抗了起來：“喲！這次你這麼好心。”

狐狸：“吃人不好，我還想讓我幹娘多活兩年呢。”

也許是注意到沐晴的眼神，他立刻道，“你們那是被發現了，而且我之前，以為我幹娘必須吃……算了，不說了，算我對不起你們。”

沐晴：“你幹爹那邊？”

“求我幹娘原諒他咯。”

仿佛是注意到什麼意外，狐狸推着兩人，神色焦急，“快走，快走！”

“走哪去？”

轉頭，蜘蛛精正邁着八條腿從地下爬上來，如履平地。

狐狸：“幹，幹娘。”

蜘蛛：“你還有臉喊我幹娘？”

狐狸見對方正欲張口吐絲，大喊道：“幹爹！幹爹！”

蜘蛛一頓，看見了昏迷着的達摩：“你居然敢帶他來見我！”

呼啦啦——

狂風席卷，兩人忙擋住雙眼，風過，一個帶着大胡子的男子赫然站在地面上。

狐狸：“幹，爹？”

烏鴉朝他眨了眨眼，而一旁的蜘蛛精勃然大怒：“你這個負心漢！”

兩人，不，兩妖就這樣打了起來，更準确的說，是蜘蛛在追着烏鴉打，那烏鴉明明有翅膀，愣是在地面斡旋了一周，被打得羽毛滿天飛，都沒飛高一米……

不是，等會兒——

蜘蛛停下腳步：“你是烏鴉？！”

烏鴉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顯露了本身，來不及多想，立刻恢複人身，就抱着蜘蛛的腿跪了下來：“你聽我解釋！”

蜘蛛看着那個鳥腦袋，有些說不出話來。

烏鴉：“我是真心愛你的，隻是你向來不喜歡鳥類，我這才……”

蜘蛛：“你是傻子嗎？”

烏鴉：啊？

蜘蛛：“我還說我讨厭狐狸呢。”

烏鴉：唉？

狐狸：幹娘居然讨厭我。

蜘蛛轉頭，因為剛才還在生氣，一時不好拉下臉來，但又怕狐狸多想，道：“那是撿到你之前。”

烏鴉眼前一亮：“你原諒我了。”

“我可沒說。”

話雖如此，但蜘蛛卻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抱着自己的腿，轉過頭，這才發現那幾個人消失不見了，眉頭一擰，“人呢？”

沐晴和裴寂趁着兩人你侬我侬的時候早跑了，狐狸上前一步：“幹爹，幹娘，我們一家終于團聚了！”

蜘蛛：“人呢？”

狐狸：“幹娘，吃人不好，聽說最近道士可兇了。”

烏鴉：“那，那些人都被你吃了？”

蜘蛛瞪着眼：“那怎麼樣？”

烏鴉咬咬牙：“沒事沒事，我幫你戒人的。這玩意兒确實不好戒。”

蜘蛛：“那還差不多。”

沐晴和裴寂一路狂奔，原路返回到了山洞裡。

“喂！達摩大師！”

裴寂拍了拍達摩的臉，對方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擡頭看見兩個陌生人，正欲吸氣，就被沐晴一把卡住手腕：“不準暈。”

達摩：“……我就是打個哈氣。”

沐晴這才放開，達摩揉了揉手腕，“兩位施主有什麼事嗎？這兩日面壁有些走火入魔了，若沒有要緊事，還望早些離去。”

烏鴉、狐狸什麼的肯定是做夢！

沐晴懶得解釋：“今日來是想求大師收一個人為徒。”

“誰？”

沐晴：“慧可。”

達摩盤膝坐下，閉上眼：“不認識，況且拜師講究的是心誠。”

“你看看這算不算心誠？”

達摩睜開眼，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撞在石壁上，裴寂立馬拉住對方，怕對方暈過去，又卡住了他的手腕。

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