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直看不慣您的母親,在背後說了很多關于她的壞話。”
平沙摸了摸下巴,覺得有些好笑。真是為難他了,措詞已經夠含蓄了,還特意把自己摘了出來,單獨攻擊白絕。
用膝蓋想都知道那女人嘴裡會吐出什麼爛泥。
隻是沒想到高濑居然是被他妹妹指揮着做這做那。看來傳言果真不可信,什麼逼迫家妹改嫁,天天以淚洗面尋死之類的,全都是假的。
她低頭看了眼腳下四具新鮮的body teacher,突兀地笑了起來。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連用的手法都一樣。也不知道羽衣天豐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輪到的兩位夫人都熱愛在他頭頂放羊。
“就因為這?”就為了一個戀愛腦就掀起反叛?開什麼玩笑。當她也是傻子嗎?
“是。”
平沙覺得不可思議。
平民反叛放在哪裡都是被鎮壓的存在。别以為在貴族領地就能好過,人家自己養着有私兵,還能雇傭忍者。不然那麼多失去土地的流民怎麼來的?
其中最忌諱的就是反複叛亂,數次易主。背叛次數太多,放哪兒都要被嫌棄。
除非能韬光養晦到自成氣候,否則大家第一個掐死的就是叛徒。
要錢沒錢,要實力沒實力。按照這時候慣用的連坐之法,一旦失敗,死的可就不僅僅隻有幾個頭目而已了。
“就為了滿足一個女人的瘋狂,你們就真的敢鬧事啊。”
“不。您誤會了。”
放棄了掙紮的龍彥語氣異常平靜。
平沙兀自在思考反叛的深層原因,并沒留意到他的異常。
“唔?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成為您的——啊!”
話音未落,他猛地從地上彈起,手指扣着最後一枚手裡劍,狠狠地向平沙刺去!
漆黑的瞳孔縮成一點,不住顫抖地往上眼睑裡翻動。
龍彥像瘋了一樣,揮舞着又短又小的手裡劍朝平沙刺去。
他的動作大而失序,平衡幾乎沒有。可一股可怕的力量從他四肢百骸湧出,拖着他的腦袋像喪屍一樣聞到味兒就發動攻擊。
平沙左閃右躲,心裡驚疑不定。
這個反應……怎麼像白絕被黑絕上身了一樣!
黑絕回來了?什麼時候!
又是一拳沖來。
平沙側身讓開,眼神突然一凝。
龍彥的手臂向外反折,手指彎曲,突出了手裡劍的尖鋒,朝她眼睛刺去。
平沙低頭閃過,背身反起一腳,用小腿狠狠地抽了龍彥一記。
等她跳開距離,龍彥脖子向後彎曲,顯然已經沒了個人模樣。
即便如此,那顆頭顱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向後仰出鈍角,四肢卻自顧自地将身體反向支撐起來,手腳并用地朝她爬來。
“我屮艸芔茻!”
她沒想殺他。這家夥性格軟弱,吓唬一下就能問出來。心裡猶自抱着一絲希望,一邊閃躲,一邊喊着龍彥的名字,希望他能盡快恢複意識。
龍彥軀體的擺動越來越刁鑽,出手角度簡直不似常人。細長的小眼睛裡,看不到瞳孔,隻有一片青灰色的眼白。
TMD!
沒救了!
平沙咬緊牙關,退後幾步,腳下突然發力,帶着一腳雷光電火地踹開了變形成怪物的龍彥。
已經呈仰角的頭顱被一腳踢中。脆弱的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響帶着關節上的球體一路咕噜噜地滾遠,最後滾進了灌木叢,□□枯的樹刺穿透。
暗紅的鮮血染紅了枯黃的樹枝,凝固成一條條黑色的痕迹。
死人的血才會早早凝固。
龍彥他……
平沙深吸一口氣,隻覺這一幕恍然見過。
空氣中有腐爛的氣味,地上的陰影裡鑽出來一條光溜溜的黑影。
黑影扭動了一下,似乎從背面轉到了正面。
它睜開一雙黃澄澄的圓眼,于漆黑的表面上裂開一口鋸齒樣的尖牙。
“喲!真狠心呢。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同樣的招式用在宇智波身上,那個小鬼甯願自己受傷,也要保全部下。呵!可笑。”
“你是不是有病!就不能好好出現!”
平沙怒吼道。
黑絕哼笑了一聲,把自己挂在沾滿血的荊棘叢上。
“憑什麼?憑你是白絕的心肝寶貝,所以我也得寵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