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吳總督。”含煙走下台子,把折扇遞到他手裡。
吳總督拿着腰扇細細端詳,啧啧稱奇,“是個稀罕物件。”
含煙此言一出,底下傳來陣陣議論。
“哪個陸家竹坊?”
“哦...”有人恍然大悟,“就是城西郊外的清流陸家竹坊啊。”
另有人疑惑,“現在陸家竹坊還開着嗎?”
“應該還開着,前些日子陸大姑娘不是和人簽了對賭協議。”
衆人這才恍然,“原來如此!沒想到這陸大姑娘竟有如此過人心思。”
慕淮安玩味看向沈墨,又落在陸清鸢身上,“陸大姑娘沒想到這别緻的扇子出自你手?”
陸清鸢笑而不語。
沈墨沉默,不知在想什麼,慕淮安則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含煙眉目含羞,不動聲色地與陸清鸢颔首,然後轉眸看向吳總督,“吳總督既喜歡這腰扇,我便贈予您,謝您今日的賞光。”
“哈哈..好!”
吳總督爽朗笑出聲,捧着腰扇,笑得合不攏嘴。
慕淮安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招手讓小厮送酒過來,替陸清鸢滿上,“陸大姑娘有這般頭腦,當真讓我刮目相看。”
他舉杯,“來,咱們喝一個,預祝陸大姑娘旗開得勝。”
陸清鸢心下得意,也不拒絕,“承蒙慕公子吉言,之後還需要您在海運上多多幫忙才是。”
她笑吟吟舉杯,與慕淮安碰杯。
“好說,就是那腰扇可得給我留一把。”慕淮安淡淡一笑,仰頭灌入。
“肯定會給你留一把。”陸清鸢喝下。
慕淮安端起酒杯離席,“我去和吳總督打個招呼,先失陪一下。”
吳總督早就聽說過慕淮安,但一直未曾見過面,尤其是墨齋紅樓短短數日,橫空出現在清河,料想此人也頗為有手段。
他不敢怠慢,收起腰扇站起來回敬,豪邁笑道:“早就聽聞慕主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
慕淮安也笑,“哪裡,吳總督才是真厲害,之後海運還得承蒙您照應才是。”
兩人寒暄客套幾句,慕淮安就端着酒杯離席,經過含煙身邊時,腳步微頓,卻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含煙沖他嫣然一笑。
慕淮安走後,含煙給吳總督添酒,随後扶着他往二樓走去。
酒過半巡,陸清鸢今日高興,一杯接着一杯,就已經開始暈乎乎的。
她也分不清誰是誰了,閣間榻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不見沈墨的蹤影,陸清鸢睜開迷蒙眼睛,晃晃悠悠地撐着身子起來。
“沈墨呢?”
她四處張望,扶住桌沿站穩,往外走去,就見眼前掠過一襲青衫。
顧不上多想,踉跄着朝那青衫追去,她嘴裡含糊地嘟囔着什麼,“沈墨,沈墨,你别走那麼快,去哪兒啊。”
陸清鸢跟着身影跑上二樓,腳步有些虛浮,眼前是模糊一片,就聽到旁邊窗棂前有說話聲。
她趴在窗子上,透着窗紙看不真切,卻聽到窗内交談聲,其中一人提到清流陸家,還有什麼什麼的。
陸清鸢酒意頓消,酒醒一半,正要推門進去,忽然感覺到一股外力,吹得窗紙嘩啦一聲。
很快紅木門一開一關,她身體一歪,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摟在懷裡。
陸清鸢剛要大聲呼救,就被大手捂住嘴,耳畔傳來低沉的聲音,“是我。”
她掙紮幾下,聽到他聲音,還有那股苦杏味,仰頭看向他。
沈墨低頭看她,見她臉蛋因為酒意而紅彤彤的,不由喉結滾動一下,鳳眸盯着她的手緊抓在他的手上。
她手心軟軟的,觸感極佳,沈墨不自在又忍不住尾指勾住她的指尖。
“你...”陸清鸢被捂着含糊不清喊了句,就被沈墨制止住,“噓..”
他壓低嗓音,俯身聽着外面動靜,似乎旁邊的人開門打算離開。
陸清鸢不敢亂動,可又耐不住酒意作祟,她整個人抵在他胸膛上,埋在裡面。
直到外面腳步聲走遠,沈墨這才放松警惕,垂下視線,恰好和她對視。
她的唇微張,露出兩排貝齒,嘴裡粉嫩的誘人,還有她身上那股令他沉淪的馨香混着酒氣鑽入鼻息。
沈墨眸色一深,呼吸有些重,“陸清鸢...”
陸清鸢眨眨眼睛,無辜地問:“沈墨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夜色朦胧,月光透過廂房窗子縫隙傾瀉進來,籠罩在兩人身上,鍍了層薄紗。
陸清鸢擡起手摸向他額頭,果然比平常更燙。
沈墨伸手握住她的手,他能隐約從她眼裡看到濃濃醉意,杏眸微醺盛着月華,潋滟生輝。
陸清鸢醉的不行,垂着腦袋軟塌塌的,無意識擡手環上他的腰肢,“沈墨...頭疼。”
“怎麼喝成這樣?”
他輕笑搖頭,攬過她的肩膀将她背到自己肩上,“以後不準喝酒了。”
“嗯...不喝。”陸清鸢乖巧點頭,她小腦袋靠在他肩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頸處。
沈墨隻覺得喉嚨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