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上氣。
江時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手下意識摸自己的心髒位置。
結果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他低下頭,看見季渝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淺淺呼吸着,呼出的氣打熱自己胸口處的一小塊皮膚,手臂還牢牢地抱住自己。
原來是季渝壓的。
他揉了揉季渝的發頂,懷裡的人突然擡手,在江時景剛才揉的地方撓了兩下,翻了個身躺倒别的地方繼續睡。
看來是吵到他了。
江時景坐起身,給季渝蓋好被子。
好渴……
他擡頭看了看周圍,這才反應過來。
不對,這是哪兒?
黑白色的床,旁邊緊挨着放了個白色的櫃子,牆上挂的全是各種各樣手繪的酒單和酒的海報。
江時景想下床去看看,腳剛落地就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嘶……”地上的“東西”發出了聲音。
江時景慌忙又把腳擡了起來。
這明顯是個人。
他往櫃子後面看去,一個男人正甩着自己剛剛被踩的手,另一隻手撐着從懶人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是……?”
江時景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
他和季渝醉倒在街上被這個人救回家了?那他人挺好的,還讓他們睡床上。
坐在沙發上的人擡眼看着罪魁禍首,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傳來易拉罐被捏的動靜,他們一起看了過去——是夏明桦。
“醒了?”夏明桦靠在牆邊慢悠悠喝了一口,一晚上沒睡讓他聲音有些啞,語氣充滿着不耐煩,“醒了就把季渝帶回去。”
“店長?”江時景試圖理清。
可他的記憶最遠也就停留在兩人接吻過後邊喝酒邊聊了點什麼,之後他就睡着了,後面的事情也記不起來了。
江時景腦子還是有些疼:“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還好意思問?昨晚你們喝到半夜兩點,你都睡着了季渝還在那邊喝邊和小佑他們聊天。整個店裡就剩下你們幾個了。”手上的易拉罐被捏的變形,想起來昨晚夏明桦就火大。
趙嘉祥因為酒量很好,根本沒怎麼喝醉,出門前正好碰見回來的夏明桦,點點頭打過招呼,特别紳士地送淼淼回家。
往裡走,操作台亂七八糟,堆滿了沒洗的杯子,季渝看見他還口齒不清地覥着臉招手。
他恨不得當時就把他壓在那洗完所有東西再離開。
可兩分鐘都沒過去,季渝也跟着趴在了桌子上。
倆人弄得HS像他們的家一樣。
“然後我被迫和小佑他們把你們扛了上來。”
“……謝謝。”
明顯看出夏明桦有些不開心,先道謝總是沒錯的。
夏明桦對他發不出來脾氣,隻能擺擺手:“醒了就把季渝弄走,我也要睡會。”
江時景站起來,剛想轉頭叫季渝,又看見了坐在下面兩邊來回看戲的人:“那你也是被店長撿回來的……?”
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對,我也是你們店長撿回來的。我叫邵楷。”
“你好……”原本江時景是不想自我介紹的,但對面先自報家門,他也隻能接上,“我是江時景。”
餘光感覺夏明桦的臉更黑了,江時景連忙彎下腰,伸手捏了捏季渝的胳膊,輕聲說:“起床了。”
季渝沒理。
夏明桦歎口氣,忍無可忍:“你直接把他背走不行嗎,你還弄不動他?”
江時景立刻穿上放在床的一角的外套,又給季渝穿好。乖乖背對着季渝坐下,在邵楷的幫助下把睡得很熟的人放到了自己的後背上,站起來的時候還往上掂了掂。
經過夏明桦的時候他不忘說一嘴:“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快走。”夏明桦伸手拍了一下季渝,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他翻個白眼,“昨天下雪了,小心點。”
江時景點點頭,走出去關上門,就聽見屋裡邵楷說了句:“這麼貼心啊。”
可惜自己關門的速度太快,後面的話都被關在了屋子裡。
歪頭看了看還在睡的季渝,他走到外面伸手打了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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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出租車太晃了,還沒走多遠季渝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把他摟在懷裡的江時景。
“這哪兒?”
他伸手揉了揉腦袋。昨晚喝得實在是又多又雜,小佑就跟拿他練手一樣換着花樣地給他做,搞得他現在頭還有點疼。
“我們回家。”江時景捂住他的太陽穴幫他揉了揉,“你還可以再睡會。”
季渝眨眨眼,實在是暈得慌,幹脆躺倒江時景的腿上:“到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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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季渝又睡熟了,司機幫着江時景把季渝背到背上,江時景轉頭說了聲謝謝。
“趕緊回去吧,大冷的天,睡着覺别凍壞了。”
江時景這才急忙把季渝帶回了家。
把季渝放在床上,自己去接了杯水端了過來。屋子裡開着暖氣,沒過幾分鐘季渝就開始喊熱,手扯着衣服往下扒。
江時景趕忙又放下水杯幫他把衣服脫掉,讓他鑽進被子裡。
季渝把被子往上蓋了蓋,隻露出幾縷發絲,過了一會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氣還是什麼,他又把頭探了出來,看着在床邊收拾衣服的江時景,像是怕吵到别人一樣小聲問:“你不睡嗎?”
“我不困。”
“哦……”季渝翻了個身,平躺,看着天花闆,安靜得讓江時景以為他睡着了。可過了一會他又問:“不能陪我睡嗎?”
季渝又偏了偏頭,看他。
江時景算是投降了。
看來季渝醉酒的勁頭還沒有過去。
他鑽進被窩,季渝幾乎是下一秒就抱住了他,盡管他還沒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