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
荒謬至極。
全世界的富人破産,她家都不會破産。
就算跌倒,她爸媽也有能力重新站起來,就算不能,她也會把她的财産打包成禮物送給他們作再次上路的行囊。
不過。
今天的大魔王實在有心無力,沒力氣罵他,隻是神色恹恹地回了句,“閉嘴。”
裴陸行聽話地閉嘴了三秒。
然後他走過來,捏着她下巴,仔細觀察片刻,問:“昨晚沒睡好?”
蔫巴小貓一爪揮開他,沒了往日的嚣張氣焰,攻擊力大打折扣,顯得不痛不癢起來。
她轉身去換鞋,話也不說,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裴陸行看着她,若有所思一會兒,跟了上來,“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
“随便吧。”
謝靈萎靡不振地說。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一個上午。
四節課外加三個課間,謝靈全睡過去了。
到了中午,精神好多了,不過人也老實了,開始為上午沒聽課買單,借着書薇的筆記本在教室奮筆疾書。
“你居然會失眠。”
江聽遇說,然後指揮兩個穿正裝的男人将旁邊的空桌子挪過來,拼接在一起,将飯菜的包裝盒放上去,一一打開。
“她不吃這個,放到那邊去。”
江聽遇說。
“好的,小姐。”
兩人很有職業素養,看得出來是伺候江聽遇很久了,整個過程訓練有素,一布置完就退到了教室外等候。
吃飯的時間,教室裡沒有别人。
謝靈自顧自記着筆記,一旁的書薇則挑着她會喜歡吃的菜,親手喂她。
隻有江聽遇很閑地一邊吃飯,一邊同她們講最近的八卦。
“你們知道嗎?上周周末,淩卻妹妹的生日宴,結果所有人都跟她講,說她姐姐淩卻的鋼琴和小提琴彈得比她好。”
江聽遇一副很欽佩的語氣,“她是我見過最能忍的,居然沒有當場砸了生日宴。”
謝靈翻過一頁書,随口道:“淩卻初中就拿下國際比賽的冠軍了,他們說的不是實話嗎?”
“咦?”
江聽遇說:“你怎麼知道?”
“她跟我是同一屆參賽的。”
江聽遇很詫異,“有你在的比賽,冠軍居然不是你?”
“……”謝靈從不對江聽遇的大腦抱有任何期待,但依舊有0.1秒的無語,“那是四年一屆的國際比賽,來參加比賽的有不少都是音樂世家的天才,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江聽遇“哦”了一下,沒有惡意地說:“我還以為你很厲害呢。”
謝靈:“……”
一旁夾菜的書薇笑了一聲。
“不準笑。”
謝靈轉來捏這個軟柿子。
書薇也的确很好捏,她點頭,繼續喂謝靈吃飯,“好,我不笑。”
江聽遇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的天真懵懂,過了會兒後,又想到什麼,說:“對了,一班來了個轉學生。”
這個消息就比較勁爆了。
一班的特殊性在于其過高的門檻,導緻一班的學生一直遠少于其他班級。
延和市核心名利場不算大,尤其是西區這片,權貴們彼此間即便沒說過話,但也聽說過名字。
就像江聽遇提起淩卻,謝靈和她不熟但也認識。
人脈,始終是這個圈子裡最重要的部分。
謝靈停了筆,從書裡擡起頭來,多了點興趣,“叫什麼?”
“南宜。”
江聽遇說。
沒聽過的名字,多半來頭不大。
謝靈低頭繼續寫筆記了。
“是新來的嗎?”
書薇若有所思的神色,“難怪。”
“怎麼,你認識?”
謝靈看她一眼。
“也不算認識。”
書薇想了想,說:“最近輪值的風紀委員問我可不可以省略掉對一班的檢查。”
一班一直以來都比較特殊,全校都需要穿校服,但一班不用。
不過特殊也有個度。
哪怕一班的風紀不計入評分,雖然就算是計入評分對一班也沒有任何影響。
但該檢查檢查,該打分打分。
這是應有的流程。
整個上半學期都這樣過來了,沒道理現在忽然改變規則。
謝靈輕輕皺了一下眉,很難不懷疑是因為書薇當任學生會會長而存心刁難。
她問得很平靜,“誰問的?哪個班的?”
帶着少有的問責意味。
書薇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她誤會了什麼,微微笑了一下,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和我沒有關系。”
“是因為最近幾個風紀委員去一班的時候,都和南宜起過沖突。”
“……哦。”
不是找書薇的茬,謝靈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你剛才是想為我出頭嗎?”
書薇含笑問,語調溫柔至極。
“不是。”
謝靈很冷漠地說。
書薇仿佛沒有聽見,慈愛地看着她,然後又問:“今晚真的不要來我家睡覺嗎?每個房間都有空調哦。”
“閉嘴。”
謝靈說。
“哎?對哦,謝靈,你在家睡不着的話,也可以來我家睡,我家還有兩個泳池。”
新手女仆小江慢一拍地開始獻殷勤。
謝靈說:“你也閉嘴。”
拒絕得很幹脆。
可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謝靈還是有些惆怅。
她耷着腦袋,看着裴陸行進來幫她背書包,不知怎麼,歎了口氣。
“?”
裴陸行撩起眼皮,問:“你出力了?你歎什麼氣?”
謝靈沒心情跟他玩幼稚小學生互怼戲碼,說:“能不能讓人早點來修?”
“能啊。”
裴陸行直起身來,随手給她把椅子放回桌下,漫不經心道:“隻要你不怕你房間裡的東西不見或者被弄髒,明早就可以讓人來檢修。”
“……”謝靈說,“那算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