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課來的?膽子很大啊!”夏志琪捶了他一拳。
“你難道沒翹課?你膽子也很大啊!”那家夥不敢還手,嘴上卻振振有詞。
夏志琪說:“那能一樣?你革命尚未成功,我已經解放了。”
葉智華朝她背後看了一眼,低頭說:“章惠民一直在看咱們呢。”
那就讓他看個夠。
“那人難為你了吧?原本他想推薦自己的人來,沒想到被截胡了。”葉智華說。
怪不得。
夏志琪看看表:“少爺趕緊回去吧,被老師告到你媽那裡,吃苦的還是你。”
有了葉智華這一出,後面的彩排總算沒有再出幺蛾子。
而且訂金也如約到賬,夏志琪很快就轉給了宋運馳。
回校的路上,她還把下午的情況簡要和他說了一遍,讓他正式演出那天也留點心。
因為她有種預感,章惠民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等到周五下午,剪彩活動結束後,按說模特們就該休息等晚上的演出。
結果章惠民叫人推出幾箱禮品,非讓女孩子們負責禮物的拆裝和打包。
夏志琪剛要表态回絕,宋運馳沖在她前面,笑吟吟地說:“章經理,按說搭個手,随手幫個忙真不算什麼,但今天這些女孩子都做了指甲,幹不了拆裝這種精細活。要不這樣,晚宴開始前,有需要迎賓或者發放禮品的話,盡管喊我們?”
章惠民好像就等着這句話:“行啊,發放禮品給我出四個,迎賓也出四個。”
等他走遠了,夏志琪才問:“幹嘛答應他啊?”這種人蹬鼻子上臉,應該去何倩倩面前告他一狀。
宋運馳把她拉到一邊,看四下無人,這才道:“這種事情我見多了,犯不着和他計較,再說,尾款審批還得經他這一環。他開心呢,尾款給得痛快點,不開心,磨磨蹭蹭,保管能惡心咱們好些天。”
說得不無道理,她還是想得太簡單。
夏志琪也總算明白,葉智華嘴裡的“我媽特别精”是什麼意思。
這些額外多出來的工作,是業内行規,更是潛規則,即便她告到何倩倩那裡也沒用。
通過這件事,她還發現,宋運馳這人不僅思慮周全,很多事情上都心細如發,對女人尤其慷慨,能力範圍内簡直有求必應。
模特們有的是大二、大三,比他還年長幾歲,全都很依賴信任他。
這樣的結果就是宋運馳說一不二。
額外增加的迎賓和發放禮品工作,她們也都毫無異議。
活動總算順利結束,她在台下看着模特們款款步入後台,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一直緊緊纏在一起,連手臂都酸了。
費了一番工夫,她才讓兩隻手勉強放松。
何倩倩很快就找到了她:“夏老師,辛苦了。”
說完這個,她還牽着她的手,把她介紹給身邊的人說:“這是我兒子的家庭老師,還是師大的高材生,這次走秀都是她牽的線。”
衆人都很捧場,什麼“自古英雄出少年”之類的話都說了。
特别是一個裝束豪闊的中年婦女,何倩倩管她叫“周總”的,拉着夏志琪的手看了又看,說:“走,和我們一起吃慶功宴。”
何倩倩也說:“一起去,一起去。”
夏志琪說:“好,我先去後台拿下外套。”
她跑回模特的更衣室,披上外套。
宋運馳過來招呼說:“要不要一起走?”
夏志琪說:“何總那邊幾個人,喊我一起吃飯。”
她其實有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
和宋運馳一起回去,還能搭個順風車,去吃酒席的話,說不定待會公交車都沒了,還得花大價錢打車回校。
這筆買賣她一分錢沒賺,車馬費倒是補貼不少。
但是——辛苦那麼久,吃一頓大餐,不也是應得的嗎?
想到這裡,她整整頭發,自言自語道:“一定得去,還得盯尾款呢。”
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章惠民。
夏志琪見縫插針,把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章惠民說:“啥?”
她笑道:“尾款發票。”
章惠民翻了個白眼:“呦,你倒是想得很周到。”
夏志琪陪笑說:“我已經翹了好幾天的課,下周不方便專程請假過來,隻能今天給章經理了。對了,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話音剛落,那位花枝招展的周總過來招呼說:“夏老師,還在談公事呢?就差你一個,快走。”
夏志琪小跑幾步跟了過去,等她上車以後才發現,章惠民并沒跟過來。
原來何倩倩根本沒喊他。
回想起章惠民之前那種陰晴不定的神色,她才明白剛才的局面有多尴尬。
自己話太多,又得罪人了......
1、得罪小人是非常不智的行徑。
2、她還是欠缺曆練,在人多事雜的場合,還沒養成說話要過腦子的習慣。